我说：“因为我相信光。”
我们因为一幅画相识，因为相似的灵魂相爱。
他会带我去看凌晨四点的日出，会笨拙地为我学做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会在我通宵画画时，安静地陪在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
他说：“念念，你是我的光。”
那时的我们，好到让所有人羡慕。
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亲手把我画册里所有的“光”，都丢进了火里。
浴室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我抬手，摸上左边胸口。
这里，跳动着一颗不属于我的心脏。
它让我活了下来，也让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怪物。
门外的捶门声停了，传来了沈聿压抑着崩溃的哀求。
“念念……就算你是假的，求你，别不要我。”
3.
我在酒店躲了三天。
第四天，我接到了画廊老板的电话，说有人要买下我所有寄售的画。
当我赶到画廊时，看到的是沈聿。
他站在我那些画风凌厉、色彩冲突的画作前，背影萧索。
“你来干什么？”我站定在他身后，声音冰冷。
他转身，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
“我想买下你的画。”
“我不卖。”我拒绝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看着堵心。”我说的是实话。
这些画，记录了我和他纠缠的那一年里，我所有的挣扎、愤怒和痛苦。
现在看着，只觉得是对我自己的凌迟。
“念念……”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我打断他，“沈总，我的画不卖给你，你可以走了。”
他没有走，反而走近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红血丝。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就因为我弄坏了你的画册？”
“弄坏？”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聿，你那是弄坏吗？你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了另一个女人，把它扔进了火里。在你眼里，那是我不知好歹的证明，是让你丢脸的垃圾。”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沈聿的脸白了又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
“聿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晚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淡妆，活脱脱一个我失忆前的翻版。
她跑到沈聿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看到我时，露出了惊讶又无辜的表情。
“呀，念念姐，你也在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她嘴上说着对不起，眼睛里却闪烁着挑衅的光。
“聿哥哥，你别生念念姐的气了，画册的事情都怪我。我已经请老师帮我修复了，虽然不能完全复原，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画册，递给沈聿。
那画册的封面，和我被烧掉的那本一模一样。
沈聿看着那个画册，眼神复杂。
林晚继续表演：“我知道，我画得肯定没有以前的念念姐好。但我是真的很努力在学了，我只是……只是想让聿哥哥看到我的时候，能开心一点。”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柔弱又懂事。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