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雨夜的“意外收获”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旧居民楼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把窗外霓虹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苏小小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椅上,指尖攥着两张皱得发毛的纸——一张是房东催缴房租的最后通牒,红色字迹像道催命符;另一张是她熬夜三个月画出的“城市之光”设计稿复印件,原件下午刚被部门总监李蔓以“团队成果”的名义夺走,要拿去竞标星耀集团的大单。
“连口热饭都不让人吃。”她扯了扯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起身想去煮泡面,却发现冰箱里只剩半颗蔫掉的生菜。三年前从顶尖设计学院毕业时,她曾抱着“用设计改变城市”的野心拒绝星耀集团的橄榄枝,可如今在小公司里,才华反倒成了被压榨的理由。手机屏幕亮起,闺蜜林薇发来消息:“姐妹,别硬扛,不行就来我这住!”苏小小盯着屏幕,鼻尖一酸,却还是回了句“没事,我能搞定”。
就在这时,楼下垃圾桶旁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咽声,混在雨声里若有若无。苏小小本没在意,可那声音像根细针,总往她心里扎——就像三年前她在暴雨里捡到那只受伤的流浪猫时,猫也是这么叫的。她翻出门口那把伞骨断了一根的黑伞,趿拉着磨破边的帆布鞋下了楼。
楼道口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腐的馊味,雨水顺着桶壁流成黑褐色的小溪。而垃圾桶旁边,竟蜷缩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件沾满泥污的灰色冲锋衣,领口磨得起了球,裤脚还破了个洞,露出的脚踝冻得发红。凌乱的黑发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湿漉漉地望着她手里的伞,没有防备,只有纯粹的茫然。
苏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她见过流浪汉,可没见过眼神这么干净的人,更没见过身材这么挺拔的——即使蜷缩着,也能看出他个子很高,肩线利落,不像长期流浪的样子。“你……饿吗?”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同时摸出包里仅剩的全麦面包——那是她明天的早餐。
男人像是没听懂人类的语言,愣了足足三秒,才慢慢抬起头。他的睫毛很长,沾着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下一秒,他突然扑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面包,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然后低下头狼吞虎咽,面包碎屑掉了满下巴,像只生怕被抢走食物的小动物。
苏小小看着他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心尖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雨还在下,风裹着寒气往骨头缝里钻,她想起自己刚才在屋里的委屈,再看看眼前这个连遮雨地方都没有的人,突然觉得那点委屈不算什么了。她咬了咬牙,朝男人招了招手:“跟我走吧,至少有个遮雨的地方,等雨停了再说。”
男人立刻停下动作,嘴里还含着面包,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像得到指令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他走得很轻,脚步却很稳,偶尔踩到水洼溅起水花,还会下意识地往旁边躲,生怕弄脏苏小小的裤脚。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亮了又灭,暖黄的光线下,苏小小能清晰地看到男人颈后露出的一小截皮肤,很干净,没有流浪汉常见的污垢。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还带个陌生人回家,是不是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