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拉着温婉的手,满眼慈爱:“温婉,你姐姐刚回来,很多规矩不懂,你多教教她。”
温婉乖巧地点头,第二天就带我去了最高档的西餐厅。
她教我如何用刀叉,如何分辨不同的酒杯,姿态优雅得像个公主,而我,就是那个笨手笨脚的灰姑娘。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姐姐,这个叉子是吃沙拉的,不是用来戳牛排的,你好可爱啊。”
“姐姐,喝汤不能发出声音哦,这在社交场合是很失礼的。”
周围食客投来的目光,让我无地自容。
陆哲,我曾经以为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那时就坐在温婉身边,看着我出糗,眼神里带着怜悯和一丝不耐。
“温婉,别为难溪溪了,”他叹了口气,“她不懂这些,正正常。”
那句话,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
从那天起,我便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所以,当他们提出让我代替温婉,嫁给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商沉时,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哪怕是跳进另一个火坑,我也愿意。
新婚夜,商沉递给我一份协议。
“分居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刚想点头,却听到他内心的咆哮:【啊啊啊老婆好香好软!我怎么能睡次卧!我不是人!】
从那天起,我发现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这或许是那天签协议时不小心被台灯漏电电到后,获得的唯一“福利”。
一个表里不一的活火山。
可这又如何?
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契约。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走进主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雾气氤氲。
我脱下脏污的连衣裙,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却冲不走心底的寒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头也开始发昏。
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天花板和地面颠倒了过来。
我扶住墙壁,想走出去,脚下却一软。
黑暗吞噬我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了书房门被猛地拉开的声音。
还有商沉那句气急败坏的心声。
【洗个澡而已,怎么这么久?!】
【出事了?】
【闻溪!】
然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头一盏壁灯亮着。
我发烧了,喉咙干得冒烟,浑身酸痛。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倒杯水,却发现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一杯温水。
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是商沉龙飞凤舞的字迹。
“药在水杯旁,自己喝。”
我拿起药盒,是退烧药。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个男人,明明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在细节处,流露出一丝笨拙的关心。
我喝了药,重新躺下,烧得迷迷糊糊。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走进了房间。
那人身上带着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气,混杂着他独特的木质冷香。
他在我床边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接着,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覆上我的额头。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