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一些小姐妹，现在见到我都绕着走，生怕沾上我的晦气。
只有隔壁的张婶，偶尔会托她儿子给我送点自家种的青菜和鸡蛋。
这天下午，我正在清理一片荆棘丛，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山下的土路上开了过去。
车窗摇下，是王志强和刘莉莉。
王志强停下车，探出头，冲着我喊：“哟，这不是苏晴吗？怎么，真在这当野人啊？”
刘莉莉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志强，别跟她说话了，看她那一身土，脏死了。”
王志强哈哈大笑：“也是。苏晴，好好刨你的地吧，等我们城里的公司开业，说不定还能发发善心，让你去扫厕所。”
车子卷起一阵黄土，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镰刀被我捏得咯咯作响。
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把所有的怒火和委屈，都发泄在了眼前的荆棘上。
我疯狂地挥舞着镰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直到我累得再也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咸涩无比。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天，我清理完一片乱石堆，想挖个坑埋掉。
挖着挖着，锄头底下突然传来一股湿意。
我愣了一下，继续往下挖。
很快，一股清澈的泉水从石缝里汩汩地冒了出来。
泉水越来越多，很快就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座所有人都认为干旱缺水的荒山上，竟然有一处泉眼！
我俯下身，用手捧起一汪泉水。
水很凉，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甘甜。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仰天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带着哭腔。
老天爷，你终究没有把我的路堵死。
03
有了水，就有了希望。
我用所有的积蓄，从镇上买了一批果树苗回来。
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种在泉眼附近，每天用泉水浇灌。
我幻想着，等这些果树长大了，结满了果子，我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但现实又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深夜降临。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我的小木棚上，像是要把这单薄的庇护所撕碎。
我根本睡不着，心里惦念着我那些刚种下不久的树苗。
天刚蒙蒙亮，雨势稍小，我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如坠冰窟。
我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土地，被山洪冲得一片狼藉。
那些承载着我全部希望的果树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冲到了山沟里。
我呆呆地站在泥泞中，雨水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进雨里，试图把那些树苗一棵棵扶起来，重新栽好。
可泥土太松软了，刚栽下，又被雨水冲倒。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徒劳的动作，浑身湿透，满身泥浆，狼狈不堪。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姑娘，别白费力气了，这样救不活的。”
我回头，看到一个撑着黑伞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冲锋衣，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