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幽灵登场
雨水沿着玻璃窗的曲线蜿蜒而下，将窗外的城市灯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陈序站在二十三层的落地窗前，背影挺直如一道凝固的闪电。他手中端着的咖啡早已凉透，却浑然不觉。
案发现场安静得可怕。
这里是本市最昂贵的豪宅区之一，死者张承天俯卧在书房外的露台上，身下是一滩被雨水稀释过的暗红色血迹。初步判断是从露台栏杆失足坠落，后脑撞击到露台边缘的大理石装饰栏致死。
“陈队，法医初步检查完毕。”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露台门锁完好，书房内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
陈序转过身，目光掠过忙碌的取证同事，最终落在那个巨大的露台上。雨水已经将可能存在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一切都太过干净，太过完美。
“意外？”他轻声问，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看起来是这样。”小李翻看着记录本，“物业证实昨晚十点左右下起大雨，死者可能想到露台收拾东西或者检查窗户，然后脚滑...”
陈序没有接话，只是缓步走向露台。雨水随着风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栏杆的高度和光滑程度，又抬头看了看书房内的情况。
一年了。整整一年。
自从苏晚的“意外”之后，他对这个词就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怀疑。
“有什么发现吗？”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法医林瑶提着勘查箱走进书房，口罩上的双眼明亮而锐利。
陈序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太干净了，不是吗？”
林瑶挑眉，“现场干净不代表一定有问题。有时候意外就是意外。”
“张承天有严重的恐高症。”陈序突然说。
林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陈序没有回答，只是走回书房内，目光扫过整齐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全家福，张承天站在中间，两侧是妻子和女儿，背景是某个著名的观光塔。照片上的张承天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栏杆，指节泛白。
一个恐高症患者，会在深夜大雨的时候，独自一人到露台上欣赏风景吗？
“老毛病又犯了？”林瑶走到他身边，声音低了下来，“不是每个意外都是...你知道的。”
陈序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冰凉的咖啡杯壁。他知道林瑶在暗示什么——苏晚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根从未拔出、不断化脓发炎的刺。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查得更仔细一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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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分析会在第二天上午举行。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白板上写满了时间线和证据要点。
“综合现场勘查和法医报告，张承天之死基本可以定性为意外失足。”刑侦支队赵队长总结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痕迹，死者体内除了治疗高血压的药物外，没有检测到其他可疑物质。”
几位老刑警纷纷点头，显然对这个结论没有异议。
“我不同意。”陈序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赵队长叹了口气，“陈序，我知道你一直对意外事故比较敏感，但这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