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行吧。”我含糊其辞，“就……随便聊聊。”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笑呵呵的，“小希那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
我听着我妈的畅想，嘴里发苦，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好不容易敷衍完，挂了电话，我更郁闷了。下周末可怎么熬？
正烦躁着呢，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本地号。
谁啊？推销的？我没什么好气地接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轻轻地传了过来：
“刘奇……是，是我，默默。”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好像有根弦猛地绷紧了。
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出汗。
默默？她怎么会用本地号码？她不是应该在……
“你……回国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回来……有几天了。刘奇，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的心跳莫名加速，各种猜测瞬间涌上心头。她回来干什么？为什么找我？有话要说？说什么？解释当年为什么那么决绝？还是……？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应该保持距离。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残留的念想？还是不甘心？）驱使着我，嘴巴快于脑子地回答：
“在哪儿？”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刘奇你有点出息！人家当年甩你甩得那么干脆，你现在这是干嘛？
电话那头报了个咖啡馆的名字，离我不远。
“……行，我过去。”我硬邦邦地说完，挂了电话。
坐在车里，我半天没动弹。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最终，还是那点该死的好奇心（或者说，是残留的执念）占了上风。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发动车子，朝着那家咖啡馆驶去。一路上，我努力绷着脸，告诉自己：冷静，刘奇！别他妈再像个傻小子似的！她当年怎么对你的，别忘了！
把车停好，我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尽量冷淡的表情，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她。她瘦了些，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和长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侧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和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女孩有些重叠，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有歉意，有紧张，似乎还有一丝……期待？她轻轻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你来了。”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态度疏离地点了点头：“嗯。找我有事？” 服务生过来，我随便点了杯美式，目光落在她脸上，等着她开口。
气氛有些凝滞。她似乎被我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沉默了几秒，她才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直视着我，声音轻柔却带着恳切：
“刘奇，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为当年的事。”
道歉？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不，要提的。”她急切地说，眼神里带着懊悔，“当年我……我太年轻，太听家里的话，用那种方式跟你分手，伤害了你，是我不对。我知道一句道歉很苍白，但是……我真的很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