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她。
我竟然真的对着默默，说出了那么决绝的话。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她最后那煞白的脸和含泪的眼睛。她看起来那么受伤，那么难以置信……活该！我恶狠狠地想，试图用愤怒来压制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柔软。这都是她应得的！她当年对我难道不决绝吗？
可为什么，骂完“活该”之后，心里头却空落落的，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想掉头回去……
“刘奇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吓了自己一跳，也打断了那危险的念头。
不能心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虽然她不是出轨，但那句“分手”和之后的断联，跟背叛也没什么两样了。我不能再给她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对，就是这样。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发动了车子。现在去哪儿？回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只会更胡思乱想。去找江希？那丫头肯定刨根问底，而且她正跟赵净腻歪着呢，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最后，我开车去了常去的那家台球厅。烟雾缭绕，吵吵嚷嚷的环境，或许能让我暂时忘了这堆破事。
而咖啡馆里，默默独自一人坐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服务生过来收走了我留下的钞票，小心翼翼地问她还需要什么，她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已经冷掉的咖啡里。她没想到刘奇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这么……恨她。她知道当年自己做得不对，伤他很深，所以她鼓足了勇气回来，放下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只求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他却用那么冰冷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说出“我还没那么贱”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却已经孕育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她原本想作为惊喜、作为重新连接纽带的秘密，现在却成了压在她心头的巨石，让她更加无助和恐慌。
如果……如果他连复合都不愿意，那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她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淹没在咖啡馆的背景音乐里。路是她选的，苦果也只能她自己咽下。
我在台球厅胡乱打了几杆，心不在焉，输多赢少。哥们儿看出我状态不对，问我是不是跟“相亲对象”吵架了。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懒得解释。心里却像长了草一样，时不时就冒出默默流泪的样子。
烦躁！无比的烦躁！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以为又是默默打来的（我甚至下意识地希望是她），结果一看，是江希。
“喂？”我没好气地接起来。
“刘奇！你丫死哪儿去了？！”江希的声音火急火燎的，背景音还有点嘈杂。
“台球厅。干嘛？”
“出事了！你赶紧来‘夜色’酒吧一趟！”江希语气焦急，“我好像……好像看见默默了！”
默默？在酒吧？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却硬撑着：“她爱在哪儿在哪儿，关我屁事！”
“关你屁事？！”江希音调拔高，“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好几杯烈酒下去了！脸色很不好！旁边还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盯着她呢！你赶紧过来！万一出点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