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的嘴巴微微张开，她迅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表情像是一个严谨的科研人员在记录一个疯子的呓语。
“茶？什么茶？音乐？什么音乐？船？什么样的船？”她一连串地发问，职业素养让她把这些荒诞的要求当成了一项技术指标。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茶，要西山‘空山涧’的晨露水泡的‘云顶白毫’。音乐，得是失传的古曲《静水流深》，用‘东山越’的七弦琴弹奏。船嘛，得是不用一颗铁钉的古法手摇舟。”
我说完，许婉记录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她抬起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姜澈，你确定你不是在借机满足你自己的个人爱好？”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龙王的诉求，有时候就是比甲方还离谱。办不到，就没雨。就这么简单。”
许婉沉默了。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代表地铁线的红线，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震荡。
良久，她合上电脑，站起身。
“我去写报告。”她说，“我会把你的‘分析’……原封不动地交上去。”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场荒诞的“求雨”行动，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
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我的关系，不止我爸
当我那份标题为《关于妥善解决敖汀先生近期情绪波动及恢复降雨的若干建议》的报告，摆在特管局高层会议的桌上时，据说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至少十秒钟。
然后，是惊天动地的爆笑和斥责。
“胡闹！简直是胡闹！”
我三叔姜源第一个拍了桌子，他指着报告，手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
“让地铁13号线全线停工三天？姜澈他以为他是谁？市长吗？还什么古琴、古船、晨露泡茶……这是求雨还是郊游啊？大哥，你再不管管他，他就要上天了！”
“我同意姜队的看法。”一个分管技术的副局长推了推眼镜，“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我们更倾向于加大能量输出，尝试用更高频率的粒子束进行干预。”
我爸姜淮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许婉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没人知道她作为这份报告的提交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只是客观陈述，却被所有人当成了我和我一起疯的同伙。
会议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的申请被当场驳回，并被勒令待在办公室“深刻反省”。
三叔从会议室出来，特意绕到我办公室门口，隔着玻璃对我比了个中指，嘴型说的是：“废物。”
我毫不在意地对他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接了，一个爽朗又带着几分儒雅的男中音传来：“澈儿？稀客啊，怎么想起给你姑父打电话了？”
“姑父，救急。”我开门见山。
我姑姑是我爸的亲妹妹，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后来嫁给了一个江南的商人。我这位姑父，生意做得极大，但为人低调，平生没什么爱好，就是痴迷于收藏各种古董，尤其钟爱古琴古籍。
“哦？什么事能让你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子急了？”姑父在那头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