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压得肩膀有点疼，但我不想回头。
手机不停震动，我关了静音。
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全是我攒下的零花钱。
「你到底在哪？」屏幕上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我没回，只是把手机揣进衣服里。
冷风吹过，吹得我直打哆嗦。
便利店的灯光亮着，我推门进去。
店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随手拿了一瓶水，走到柜台。
「小伙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店员轻声问。
「嗯。」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付钱的时候，手机再次亮起。
「回家！你听到没有！」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咬紧牙关。
店员好像看出了什么，没再多问。
我走出便利店，街道更加冷清。
长椅上有落叶，我坐下去，背包枕在身后。
车流声从远处传来，却越来越稀薄。
我望着天空，月亮挂得很低。
手机又震动了，是语音通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电话里传来爸爸急促的声音。
「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永远不回去。」我冷冷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在哪？」他的声音带着慌乱。
我没有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
夜色笼罩四周，我心跳得很快。
口袋里的钱让我有点心安。
我拉开背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
还有一本笔记本，是我随身带的。
我决定先去火车站。
火车站的大厅依旧有人，亮着刺眼的灯。
检票口前排着队，我站在人群后面。
喇叭里不断报站名，提醒乘客注意。
「小伙子，一个人出门啊？」身后有人搭话。
「嗯。」我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人笑了笑，没有再问。
我把背包抱在怀里，生怕被人碰到。
手机又亮了，是妈妈的电话。
我犹豫很久，还是接了。
「你哥找了一晚上，你赶紧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爸在家都急疯了，饭都没吃。」
「那是他活该。」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听见妈妈深深叹了口气。
「你要去哪儿？」她问。
「不知道，随便哪儿都行。」
「别逞强了，家才是你的地方。」
「家？」我忍不住冷笑，「那也叫家？」
电话里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我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挂掉了。
车站广播里喊着检票，我跟着队伍往前走。
排到我时，工作人员看了看我的身份证。
「去哪儿？」他问。
「南京。」我脱口而出。
票子被撕开一角，我提着背包走了进去。
候车室里灯火通明，充满陌生人的气息。
我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
冷风还是透了进来，让我缩紧了身子。
「你真打算就这么走？」脑海里回荡着爸爸的话。
我闭上眼，不去想。
一条又一条未接电话挂在屏幕上。
「别让我找不到你。」
「你要是有事，我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求你了，回来吧。」
我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火车即将进站，人群开始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