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拎着大包小包，有人急匆匆跑过。
我背起包，往检票口走去。
远处的广播声盖住了所有嘈杂。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是爸爸的名字。
我盯着屏幕，不知道要不要接。
心跳急促，手心出汗。
「如果你敢不接，我现在就去警局。」短信跟着跳了出来。
我停在原地，脚步僵住。
「别走，好不好。」下一条信息紧跟着。
人流往前涌动，把我挤得往前走。
我的手一直握着手机，却没点开。
车厢的门口近在眼前。
车内的灯光透出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抿紧嘴唇，忍住快要落下的眼泪。
耳边响起列车长的喊声。
我迈上台阶，脚步沉重。
就在这一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不停。
屏幕上跳出一条语音。
「儿子，我错了。」
我呆住，手指停在屏幕上。
火车的门正在缓缓关闭。
2
火车门缓缓合上，我靠在车厢门口。
灯光刺眼，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有人拍了拍我，「小伙子，让一让。」
我连忙侧身，把背包抱紧。
车厢里人很多，声音嘈杂。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挤了进去。
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保温杯。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学生吧？」
「嗯。」我点点头。
「去哪儿？」他问。
「南京。」
男人笑了笑，「我也是去那边出差。」
车厢里广播响起，列车员提醒注意。
人们纷纷把行李放好，准备休息。
我拉开背包，拿出水瓶。
男人瞥了一眼，「你一个人啊？」
「嗯。」我低声回答。
「这么晚出门，不怕你家人担心吗？」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回应。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再追问。
列车缓缓启动，车窗外的灯光迅速退去。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接一条。
「儿子，接个电话吧。」
「你妈快急哭了。」
「求你，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我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扣在桌上。
旁边的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吵架了？」他随口问。
「没什么。」我低声说。
他笑了笑，「小伙子，家再怎么吵，总归是家。」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列车进入隧道，车厢一阵晃动。
灯光闪烁了一下，乘客们都安静下来。
我靠在窗边，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突然，手机震动不停。
我忍不住拿起来一看，是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上显示「爸」。
我犹豫很久，手指还是点了接听。
画面里，爸爸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
「你到底在哪？」
「在火车上。」我冷冷回答。
他急了，「哪趟车？你说清楚！」
「你管不着。」
「我求你别走，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晚了。」我盯着屏幕说。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活？」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
我沉默，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想挂断。
「别挂！」他喊得很急。
旁边的男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我把声音压低，「你别再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