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错了，回家吧。」
画面里，他似乎在掉眼泪。
我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爸，你别装了。」我声音发抖。
「我不装，你回来，我给你跪下都行。」
车厢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打断了这一刻。
我盯着手机，呼吸越来越重。
「等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爸，你别说了。」我捂住脸。
「不说不行！」他声音嘶哑，「我找不到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彻底愣住。
旁边的男人轻声说，「接电话吧，孩子，家里人是真的怕你出事。」
我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爸爸还在喊。
「你现在下车，我去接你。」
「不行，我不会回去。」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我手指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儿子，听话。」
我沉默了很久，只能听见心跳声。
广播里响起报站的提示音。
「下一站，镇江。」
爸爸的声音忽然急了，「在哪？是不是镇江？」
「爸，别问了。」我哑着嗓子说。
「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我惊了一下，瞪大眼睛。
「你别过来！」
「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的呼吸紊乱，声音颤抖。
「爸，我说了我不会回去！」
「那我就追着你走到天涯海角！」
我彻底说不出话。
车窗外的黑夜像深渊一样。
列车继续往前开，我的手指紧紧抓住背包带。
3
火车在铁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靠在窗边，眼睛有些酸。
手机再次震动，是妈妈打来的。
「你爸已经开车出去了，他要去找你。」
「让他别来！」我忍不住喊出声。
车厢里有人转头看我，我低下头。
「你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吗？」妈妈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管。」我咬紧牙关。
「他拿着手机导航，开得飞快。」
我呼吸急促，手心全是汗。
「你别告诉他我在哪儿。」
「他要是找不到你，会疯的！」
我沉默着，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旁边的中年男人看着我，「孩子，别赌气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头。
列车广播再次响起，「前方到站，镇江。」
我整个人僵住，眼睛直直盯着车窗外。
「是不是镇江？」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的声音。
「你跟踪我？」我声音颤抖。
「我在路上，马上到！」
我猛地站起来，背包背在肩上。
人群往前涌，我被挤到门口。
车缓缓停下，门刚一开，人流立刻涌出去。
我也被推着走了下去。
站台上风很大，吹得我眼睛生疼。
我急忙往出站口跑。
手机又响起来，我直接挂掉。
广播里报着「请乘客尽快出站」。
人群拥挤，我被夹在人堆里。
我拼命往外挤，终于冲出闸口。
车站大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我抬头一看，出口处站满了接人的人。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我爸。
他穿着随便，头发凌乱，眼睛血红。
他一眼就看见我，大声喊，「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