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去深圳发展的机会，陪着我留在这个小城市。
但她从来不说，她背着我跟赵建国保持联系三十年。
她从来不说，她三个孩子都是赵建国的。
她从来不说，她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半都寄给赵建国养孩子。
"你放弃的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冷地看着她。
"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我逼你的。"
周雨欣被噎住了。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红了眼眶。
"林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变了。
因为我死过一次。
"你今天必须做个选择。"我站起来穿衣服。
"要么生孩子，要么离婚。"
"你疯了！"周雨欣尖叫起来。
"我们结婚才两年，你就要跟我离婚？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爸妈吗？"
"那你生不生？"
"不生！打死我也不生！"
"好。"我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包。
"那我现在就去民政局，你跟不跟？"
周雨欣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听话的我，今天会这么强硬。
"林峰，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她突然问。
我笑了。
上辈子她出轨三十年，现在反过来怀疑我。
"随你怎么想。反正今天你必须做选择。"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身后传来周雨欣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没回头。
楼梯上碰到隔壁的张婶。
"小林，这么早去上班啊？"
"张婶，我去趟民政局。"
"民政局？"张婶愣了一下，"干啥去啊？"
"办离婚。"
张婶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
2
我没直接去民政局，而是去了母亲家。
母亲住在老厂区的家属楼，六楼没电梯，我爬上去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来了来了。"母亲打开门，看到我愣了一下。
"小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中午来吗？"
"妈，我有事跟你说。"
母亲看我脸色不对，赶紧让我进屋。
"怎么了？跟雨欣吵架了？"
我坐在旧沙发上，直接说："妈，我要跟周雨欣离婚。"
母亲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
"你说什么？"
"我要离婚。今天就去办。"
"为什么？"母亲急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雨欣欺负你了？"
"妈，她不肯生孩子。"
母亲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这事我知道。雨欣跟我说过，说你们商量好了，不要孩子。"
"我没同意。"我看着母亲，"妈，我要孩子。您也想抱孙子对不对？"
母亲沉默了。
她今年才五十二岁，身体还硬朗。
同龄的工友们都在带孙子，只有她，连个孙子的影子都没有。
"可是小峰，离婚不是小事。"母亲担忧地说。
"你们才结婚两年，雨欣那姑娘虽然性子强了点，但人不坏。你再跟她好好谈谈，说不定她能同意。"
"不可能的，妈。"我摇摇头，"她根本不想生。"
"那你就为了这个离婚？"母亲急了。
"小峰，你知不知道现在离婚多难看？邻居们会怎么说咱们家？"
我理解母亲的担心。
1990年的中国，离婚还是件很丢人的事。
尤其是在我们这种老工业城市，人们的观念更保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