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1988年,我正坐着闷罐车,随军去那个鸟不拉屎的边防哨所。
手里攥着前夫陆向东寄来的离婚报告,还有一张B超单。
上辈子,我闹着离婚,打掉了他的种,跟一个油嘴滑舌的贩子跑了,最后被骗光钱财,冻死在那个冬夜。
而我那沉默得像山一样的男人,却在一次任务中为国捐躯,至死都戴着我俩的结婚戒指。
这一次,我死死捂住还未显怀的小腹,感受着里面微弱的心跳。
陆向东,我回来了。
我不但要留下你的种,还要留下你的人。
夜里,他那身军装笔挺,带着戈壁的风霜和火药味将我压在身下,眼神冷得像冰。
“姜禾,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没说话,只是挺了挺肚子,用指尖勾住他硬邦邦的皮带,在他耳边吹气:
“陆连长,我想给你生个娃,再生一个……”
01
我重生了,在开往北疆的绿皮火车上。
车厢里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晃得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我手里捏着一张纸,粗糙的纸面已经被汗浸得有些软。
是离婚报告。
男人叫陆向东,是我的丈夫,也是即将成为我前夫的男人。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趟车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张报告甩在他战友的脸上,骂他陆向东是个穷当兵的,一辈子没出息,跟着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奔向了我的“好日子”。
那个“好日子”是个骗局。那个叫张强的男人,用花言巧语骗我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卷走了我所有的钱,最后,我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像条野狗一样,冻死在了桥洞下。
闭眼前,我看到新闻里播报边境冲突,牺牲的英雄名单里,第一个名字就是陆向东。
撕心裂肺的疼,比我被活活冻死还要疼。
“嫂子,你咋哭了?是不是晕车了?”对面的小战士关切地问。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胡乱抹了把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风沙大,迷了眼。”
我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发芽。上辈子我亲手扼杀了他,这辈子,我拿命也要护他周全。
还有陆向东。
那个沉默寡言,像山一样,总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自己啃着干馒头的男人。那个我到死都不知道,他每次任务前都会把抚恤金受益人改成我名字的傻子。
陆向东,我回来了。
这一次,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离婚报告,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纸屑从车窗的缝隙里飞出去,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埋葬了我愚蠢的过去。
火车到站,扑面而来的是戈壁滩独有的,带着沙土味的烈风。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站台上,身姿笔挺得像一棵白杨树。
他很高,皮肤是常年日晒下的小麦色,五官轮廓分明,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是陆向东。
他看到我,眉头下意识地拧了起来,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疏离和戒备。也是,上辈子我为了离开,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什么难堪的事都做了。在他心里,我姜禾就是个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