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以后……你的衣服都交给我吧。”我轻声说，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天晚上，我们分床睡的。他睡床，我打地铺。
这是他无声的抗议，也是我们之间无形的墙。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铺好被褥。我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信任这种东西，毁掉只在一瞬间，重建却需要千山万水。
半夜，我被一阵腹痛惊醒。
小腹一抽一抽地疼，还带着下坠感。我吓坏了，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
上辈子，我就是因为初期不注意，加上心情郁结，才没能保住他。难道这辈子，悲剧还要重演吗？
不，绝不！
我疼得蜷缩成一团，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姜禾？你怎么了？”
陆向东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他被我的动静惊醒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几步就跨到了我面前。
“我……肚子疼……”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将我从地铺上打横抱了起来。他的怀抱很宽阔，充满了力量，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胸膛滚烫的温度和擂鼓般的心跳。
“别怕，我带你去卫生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家属院。夜里的风很冷，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似乎感觉到了，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卫生队的老军医被从睡梦中叫醒，一脸的不高兴。但在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后，也紧张了起来。
经过一番检查，老军医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孕早期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动了胎气了。”他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头也不抬地对陆向东说，“你这个当丈夫的也真是，媳-妇怀孕了都不知道？还让她睡地上？年轻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孩子更是。回去好好养着，开点保胎药，这几天千万别下床了。”
陆向东被训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抿着嘴，脸色很难看。
回去的路上，他依旧抱着我。
这次，他的脚步慢了很多，走得很稳，生怕颠着我。
快到家属院的时候，我靠在他胸口，轻声说：“陆向东，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脚步一顿，低头看我。月光下，我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闷声说，“我不知道……你身子这么弱。”
回到家，他直接把我抱到了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我的被褥也搬了上来，利落地在床中间划出一道“三八线”。
“你睡里面，别乱动。”他命令道。
然后他自己，就睡在了床的外侧，像一尊门神，守护着我和孩子。
虽然中间隔着楚河汉界，但这毕竟是重生以来，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肥皂味，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无比心安。
因为怀孕的事，我在家属院的地位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那些军嫂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赤-裸-裸的鄙夷，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复杂。毕竟，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谁家添丁进口，都是一件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