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你还真是不嫌丢人。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摔了一下，第二天就带着律师来找场子。传出去，你们谢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谢寻的脸色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一码归一码。你不同意收购，我们可以再谈。但你打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状似无意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眼尖地瞥到，他手机壳的右下角，贴着一张小小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月亮贴纸。
那是我送给“寻月”的第一个线上礼物。
当时我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信物啦，看到月亮，就要想起我哦。”
他还给我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遵命，老婆大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我就是秦筝。
他今天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赔偿，他就是来向我示威的。
他故意把手机亮出来，就是想看我惊慌失措的反应。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得可怕。
04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盯着他手机上那枚小小的月亮贴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他脸上挂着客套而疏离的微笑，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透着一种看穿一切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成了他股掌之中的玩物。
他享受着我在现实中对他的厌恶与暴力，又在网络世界里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的温柔与安抚。
这种认知，比直接掉马甲更让我感到屈辱和愤怒。
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脸上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总，您这手机壳挺别致啊。月亮贴纸，怎么，您也信这个？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我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故意把“月亮”两个字咬得很重。
谢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大概以为我会惊慌、会失措、会恼羞成怒，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挑衅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他收起手机，唇边重新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秦馆长说笑了。小孩子送的玩意儿，随便贴着玩的。”
“是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故意拔高了音量，“我拳馆里的小朋友也喜欢送我东西，不过他们都送我锦旗，说我是‘当代女侠’、‘妇女之友’。不像某些人，只能收到些不值钱的小贴纸。”
我的学员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听到我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寻带来的律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谢寻本人，那张英俊的脸则是青白交加。
他大概从没在现实里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嘲讽过。
“秦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逞口舌之快，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总比某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强。”我毫不退让，“谢总，律师函我收下了，不过我建议你，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回去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
“我什么我？”我上前一步，逼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寻月’，你说，如果我把你网恋的事情捅到你爸那里去，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