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替我挨过刀,缝了十三针,疤痕至今贴在他心口。
他还在万众瞩目的颁奖礼上,单膝跪地,亲吻我冰冷的义肢。
圈子里的人都说,裴衍那个混不吝的疯子,为我收了心,把我宠上了天。
他放弃赛车,戒了攀岩,陪我养花种草,活得像个退休老干部。
他只有一个毛病,坚持不婚。
直到我看见他手机屏保上,珠穆朗玛峰的金顶下,他虔诚地为另一个女人戴上钻戒。
原来他不是不婚,他只是,不想娶我。
01
“裴衍,你为姜小姐付出了这么多,什么时候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镁光灯下,记者尖锐的问题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向我身边的男人。
裴衍握着我的手,指尖温热。他对着镜头,笑容滴水不漏:“爱是陪伴,不是一张纸的束缚。我和阿池现在这样,就很好。”
完美的官方说辞。
台下响起一片艳羡的抽气声。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为了她放弃整个世界,却只要她,不要婚姻的枷锁,这是什么人间清醒的顶级alpha!”
我配合地弯起嘴角,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力道,心底却一片冰凉。
三年前,裴衍是京圈里最野的野马,赛车、攀岩、翼装飞行,什么要命玩什么。
遇见我之后,他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一场意外,我失去左腿,他为我挡下致命一击,胸口留下一道狰狞的疤。
从那以后,他成了我的另一条腿。
他会在深夜我因为幻肢痛惊醒时,抱着我哼一夜的歌。他会在我设计的义肢获奖时,比我还激动,在后台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他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我,唯独吝啬一个妻子的名分。
“我是不婚主义者,阿池,”他曾这样对我说,“但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
我信了。
直到庆功宴结束,我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他。
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打电话,侧脸俊朗,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软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又想你了。”
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照片。
皑皑雪山之巅,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裴衍穿着厚重的登山服,单膝跪地,正虔诚地将一枚钻戒,套上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手上。
背景,是珠穆朗瑪峰的顶峰。
那个女孩,我认识。
温软,曾经国内最顶尖的女性登山家,也是裴衍公开承认过的,唯一的前女友。
他们分手的消息,当年传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早已成了过去式。
原来,他不是不婚。
他只是,已经把一生一世的承诺,许给了另一个人。
而我,不过是他痛失所爱后,找的一个温暖的替代品。
一个,连影子都算不上的,可悲的赝品。
02
我没有当场拆穿他。
我只是在他挂断电话走过来时,平静地问了一句:“累了吗?我们回家吧。”
裴衍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恢复自然。他俯身将我打横抱起,下巴蹭着我的额发,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嗯,我们回家。”
他很喜欢抱着我,他说我的义肢太冷,要用体温把它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