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现在只觉得讽刺。
回到别墅，他像往常一样，帮我卸下义肢，用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我的残肢。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裴衍。”
“嗯？”他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爱我吗？”
他的手顿住了，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莫名：“阿池，又胡思乱想什么？”
“回答我。”我固执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俯身，在我眉心落下一个滚烫的吻：“爱。比爱我的命还爱。”
呵。
真是个天生的骗子。
第二天，我趁他去公司，打开了他的电脑。
密码是我的生日，轻而易举就解开了。
电脑里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名字叫“风雪”。
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温软的生日。
文件夹“啪”地一下，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
画面剧烈地晃动着，是第一人称视角。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过，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是珠峰。
是裴衍。
他正在攀登。
视频的最后，他成功登顶。镜头转换，对准了早已在顶峰等他的温软。
温软笑得灿烂又骄傲，她张开双臂，给了镜头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衍，我就知道你行的！”
“软软，”视频里的裴衍，声音因为缺氧而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爱意，“嫁给我。”
下一秒，他单膝跪地，掏出了那枚我曾在照片上见过的钻戒。
温软哭了，她扑进他怀里，用力点头。
“我愿意！”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生。
我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裴衍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地看着我，还有我面前的电脑屏幕。
“阿池……”
他想解释什么。
我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裴衍，我们分手吧。”
他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合上电脑，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阿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慌乱的眼睛，“是你没求婚，还是她没答应？”
“我……”他语塞了，一贯能言善辩的嘴，此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只是反复地，用拇指下意识地搓着食指的关节，那是在他极度紧张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
“裴衍，”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再当别人的替身了。”
说完，我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
他从身后死死抱住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后，带着一丝哀求：“别走，阿池，求你，别离开我。”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回头，“你为什么要骗我？温软呢？”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良久，我才听到他艰涩的声音。
“她死了。”
03
“她死了。”
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停止了挣扎，愣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