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啊,那三年的温存,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真的又如何?
“裴衍,”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知道吗?当替代品最可悲的地方,不是像她。”
“而是,你永远都成不了她。”
我甩开他的手,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所谓的“家”。
0<strong>5</strong>
离开裴衍之后,我搬进了一间小公寓。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简单,却也孤独。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那位消防员客户的运动义肢,设计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我每天泡在工作室里,画图,建模,做实验。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这期间,裴衍来找过我几次。
他没有进来,只是在公寓楼下,默默地站着。
一站,就是一整夜。
我从窗户往下看,能看到他脚边散落一地的烟头。
但我一次都没有下楼。
心软,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天,我正在工作室测试义肢的承重数据,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温软的护工打来的。
“姜小姐,我是温软的护工,我们之前在康复中心见过的。”
“我知道。”我的语气很冷淡,“有事吗?”
“是这样的,”护工的语气有些为难,“温小姐她……她今天突然情绪很激动,一直吵着要见你。”
我皱起了眉:“见我?我跟她素不相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护工也很无奈,“我们怎么哄都没用,她就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医生说,如果病人有强烈的意愿,最好还是顺着她,不然可能会加重病情。”
“姜小姐,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还是想请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沉默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
我不想再和裴衍、和温软,有任何牵扯。
可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女孩模糊的哭喊声,一声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姜池……姐姐……”
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把地址发给我。”
最终,我还是去了。
在康复中心的独立病房里,我再次见到了温软。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病号服,抱着一个布娃娃,缩在床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衍不在。
看到我进来,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扔掉手里的布娃娃,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姐姐!你终于来了!”
她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依赖和委屈。
“我……我把哥哥的宝贝弄坏了,他……他会骂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
她的掌心里,躺着一枚断成了两截的戒指。
是那枚,裴衍在珠峰上,向她求婚的戒指。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哥哥说,这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温软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戴一下……可是它太小了……”
“姐姐,你帮我把它修好,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仰着头,用那双纯真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