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护工打扮的女人匆匆赶来,熟练地安抚着温软的情绪。
“温小姐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护工一边哄着,一边抬头看向我们,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
“裴先生,您知道温小姐的情况,她受不得刺激的。”
裴衍没有理会护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阿池,我们换个地方谈。”
“不必了,”我冷冷地打断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手臂,再次被他从身后拽住。
这一次,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姜池,”他连名带姓地喊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狠戾,“你非要现在跟我闹,是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闹?裴衍,在你眼里,我只是在无理取闹吗?”
“我……”
“放手。”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的桎梏,“别让我觉得,我这三年,爱上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僵住了。
我趁机快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怕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心软。
我一路将车开回了市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
我把车停在江边,趴在方向盘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什么不婚主义,什么为我收心,什么爱我胜过生命。
全都是狗屁!
他只是为了能心安理得地,守着他那个变成了傻子的前女友。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是地扮演着“救赎者”角色的,天下第一大傻瓜。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裴衍。
我直接关了机。
我在江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别墅,裴衍果然在。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憔悴。
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见我回来,他猛地站起身。
“阿池,你回来了。”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上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跟在我身后,声音沙哑地解释着。
“阿池,我和软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的责任,我必须照顾她。”
“当年雪崩,她是为了救我才……她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智力退化到了只有五六岁的水平,还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她谁都不认识了,只记得我。医生说,亲人的陪伴,对她的康复很重要。”
“我把她当妹妹,仅此而已。”
他说了很多。
我只是沉默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我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拉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他堵在楼梯口,不让我走。
“阿池,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你和她有点像。你们都有一双不服输的眼睛。”
“但我发誓,我早就爱上你了。和她没有关系。”
“你看着我的眼睛,”他抓住我的手,强迫我与他对视,“你告诉我,这三年的点点滴滴,难道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