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也跟了进来，他看着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豆豆，眼里的怒火消退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强硬。
“你非要闹成这样吗？为了这点小事，值得吗？”
小事？
我的付出是小事，我妈的心血是小事，我女儿的安全是小事。
只有他的面子，是天大的事。
我抱着豆豆，转身背对他，心在一瞬间凉到了底。
“周浩，你出去，我要哄豆豆睡觉。”
“林晚！”
“出去！”我厉声喝道。
他大概是被我的气势震住了，愤愤地一跺脚，摔门而去。
客厅里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却又带着一丝委屈。
“喂，妈……”
我知道，他是在向他的刽子手，我的婆婆，告状去了。
我抱着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女儿，只觉得无比疲惫。
这段婚姻，就像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我曾经努力地擦拭每一扇窗，以为能透进光来。
现在我才发现，这屋子根本没有窗。
03
不出十分钟，婆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刚把豆豆哄睡，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婆婆”两个字，只觉得一阵烦躁。
我按了静音，没有接。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我怕吵醒豆豆，最终还是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按下了接听键。
“林晚，你怎么回事？周浩的电话你也不接？”
婆婆兴师问罪的语气，从听筒里传来。
我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没有出声。
“我告诉你，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周浩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要面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不就借个车吗？你至于跟他闹成这样？”
“我跟你说，我们老王家，就没出过你这么小气不大度的媳妇！”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冷空气。
“妈，这车，是我妈买的。”
“你妈买的怎么了？你妈买给你，你不就是我们王家的人吗？你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王家的东西吗？”
这强盗逻辑，跟周浩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子。
“我可听周浩说了，你堂嫂，人家娘家买的婚房，都写了你堂哥的名字！你看看人家多大度！你呢？为了一辆破车，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我被她这番双重标准的话气笑了。
“妈，那我问您一件事。”
我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我哥，开走了您当初给周浩买的那块手表，您会乐意吗？”
那块手表是婆婆在周浩找到第一份工作时买的，花了两万多，她到现在还时常挂在嘴边，说那是他们老王家的门面。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婆婆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那……那怎么能一样？你哥是你哥，手表是手表……”
“怎么不一样？”我直接打断她，“车是我妈的养老钱，手表是您的体己钱。您心疼您的钱，我妈就不心疼她的钱吗？”
“您觉得周浩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外人，凭什么我妈给我的东西，就得变成周浩兄弟的公车？”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砸得她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是视频通话。
我索性按了接听，开了免提，让我妈也能听到这场“家庭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