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周围的邻居们看张兰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赞叹，到怀疑，再到现在的鄙夷和愤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为了个外人，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这是什么妈啊！”
“可怜的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妈……”
王皓和他妈也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才还满脸的感激，现在只剩下被当成“帮凶”的窘迫。
张兰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她引以为傲的“圣母”光环，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
她崩溃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指着我，面目狰狞地尖叫，“她就是个白眼狼！是个恶魔！是她想毁了我！”
然而，此刻她的任何辩解，都只显得苍白无力，像一个跳梁小丑。
我靠在父亲怀里，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张兰，你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4
这场闹剧，最终以王皓母子俩灰溜溜地逃走，邻居们带着鄙夷和同情的复杂眼神散去而告终。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和一地狼藉。
张兰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都毁了……全都被她毁了……”
她经营了半辈子的“善良”人设，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轰然倒塌。这种打击，对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爸林卫国抱着我，手足无措。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又看看地上精神失常的张兰，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
“念念，你……你真的这么严重吗？”他颤抖着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抖，做出一个受惊过度的样子。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林卫国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抱着我，第一次用一种强硬的语气对张兰说：“张兰！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从今天起，家里的钱，你一分都别想碰！念念的手术费，我来想办法！”
张兰猛地抬起头，怨毒地瞪着我们父女俩，仿佛我们是她的生死仇人。
“林卫国，你也被她收买了是不是？你们父女俩合起伙来欺负我！好，好得很！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回房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我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一个习惯了站在道德高地上的人，一旦摔下来，只会变得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
我必须赶在她之前，为自己找到真正的退路。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张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出来。我爸请了假在家照顾我，每天给我熬汤喂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我利用这段时间，开始执行我的第二个计划。
我假装整理外婆的遗物，在书房里翻箱倒柜。
上一世我死后，听我爸酒后吐真言时提起过，我外婆临终前，因为不放心张兰，偷偷给我留下了一套位于老城区的小房子。房产证一直由外婆的律师保管，遗嘱里写明，要等我年满十八岁，也就是高考之后，才能交到我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