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对自己说：“陈曦，该结束了。”
我走进书房，打开了我们的联名账户。这是我们为了买房一起存钱的账户，每个月我们都会把工资的一部分存进去。
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流水。
三个月前，有一笔五万块的转账记录。收款人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宋怡。
备注是：生日快乐。
宋怡。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是林舟提过一次的，他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很聪明，很有灵气。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那些他口中所谓的“灵气”，不过是年轻女孩身上特有的，而我早已在七年的柴米油盐中消磨殆尽的东西。
原来，不止是精神上的疏离，连我们共同奋斗的目标，也早已被他挪作他用。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我没有立刻转走属于我的那部分钱。我只是截了图，保存好，然后关掉了电脑。
我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我这七年逝去的青春。
我给闺蜜佳佳打了个电话。
“佳佳，我今晚可能需要你收留我一下。”
电话那头的佳佳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曦曦？你跟林舟吵架了？他又惹你了？”
我靠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忽然觉得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竟没有一处是我的容身之所。
“没有吵架。”
我说。
“只是，我准备离婚了。”
挂掉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我最珍视的几本书。
我拉开衣柜，属于林舟的那一半，整整齐齐地挂着他最爱的衬衫和西装。我仿佛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混杂着烟草和他身上熟悉味道的气息。
我曾那么迷恋这个味道。
如今，只觉得刺鼻。
我没有碰他的任何东西。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一点一点地，从这个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家里，剥离出去。
每收拾一件东西，就好像在心里拔掉一根刺。
疼，但是必须。
当我收拾到床头柜时，我看到了那个我们一起去旅行时买的情侣摆件。两个小人依偎在一起，底座上刻着“L&X Forever”。
Forever。
多么讽刺的词。
我拿起那个摆件，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为这段感情奏响的终章。
晚上七点，林舟回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在玄关换鞋，把公文包随手一扔，然后瘫在沙发上。
“今天好累，晚饭吃什么？”
他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背上，一脸疲惫。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三米。
却像隔着一个世纪。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我的行李箱，推到了他的面前。
“林舟。”
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们谈谈吧。”
林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我脚边的行李箱，看到了我脸上决绝的表情。
他脸上的疲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