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亲手挖出我的灵根，植入圣女体内。
他说：“这是你的荣幸，能为宗门大业献身。”
圣女泪眼婆娑：“师姐，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他们将我弃于万魔窟，以为我必死无疑。
可我浴血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这虚伪的宗门，化为飞灰。
01
我醒了。
在尸骸堆里。
腐烂的腥臭味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我动了动手指，刺骨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碾碎后又胡乱拼凑起来。
丹田的位置，空荡荡的，像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
那里曾经有一截天生剑骨灵根，璀璨如星辰，是我身为天云宗第一天才的根基。
现在，什么都没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冰冷刺骨的恶意。
我记得师尊玄机真人的脸，那张我曾无比敬仰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绝对的冷酷。
他的手，那双曾手把手教我握剑的手，此刻正按在我的丹田上，灵力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剥离我的血肉，剜向我的根本。
“清寒，这是你的荣幸，能为宗门大业献身。”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荣幸？
我看着他，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柳如烟，我那位温柔善良的好师妹，站在一旁，泪眼婆娑。
“师姐，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她的眼泪真美，晶莹剔透，配上她那楚楚可怜的脸，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碎。
可我只觉得恶心。
那眼泪背后隐藏的，是得偿所愿的狂喜和怨毒。
然后，我被扔进了这万魔窟。
修真界的禁地，正道修士的坟场。
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
一个没了灵根的废人，在这里，连最低等的魔物都打不过。
恨。
滔天的恨意从空洞的丹田里滋生，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勒紧，再勒紧。
我不能死。
我怎么能死。
我还没让那对道貌岸然的师徒，那个虚伪至极的宗门，付出代价。
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传来。
血腥味引来了这里的“住客”。
我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一只半人高的腐尸虫，正拖着它臃肿恶心的身躯，朝我蠕动而来。
它的复眼里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样，破烂，肮脏，像一具即将被啃食的尸体。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体的剧痛让我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
腐尸虫越来越近，那股恶臭几乎让我昏厥。
它的口器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利齿。
就在它即将咬上我脖子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张开嘴，狠狠咬在了它黏滑的触须上。
腥臭的汁液在我口中爆开。
我用牙齿死死撕扯，用指甲疯狂地抓挠它脆弱的腹部。
这不是战斗。
这是野兽最原始的搏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腐尸虫的挣扎渐渐停息。
我也脱力地倒在它腥臭的尸体旁，大口喘着气。
脸上，手上，全是它墨绿色的血液。
我活下来了。
靠着牙齿和指甲。
我拖着这具残破的身躯，凭着野兽般的本能，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万魔窟的夜晚，是真正百鬼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