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时，正见他站在廊下，浅青色弟子服的下摆沾了些泥点，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颗刚采的野果。往日里总是冷着的眉眼，被雨雾浸得柔和了些，连指尖转着的玉扣都慢了半拍。
“师兄，你怎么去后山了？雨这么大，小心着凉。”晚星连忙站起身，顺手将搭棚用的木杆靠在石墙上，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想帮他提竹篮。
沈清辞却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的手，语气依旧淡淡的：“闲着没事，去看看。”他说着，将竹篮递过去，“给你的，后山摘的灵果，比市面上买的甜些。”
晚星愣了愣，接过竹篮时指尖触到他的指腹，还是像往常一样凉，却没再让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篮子里的灵果泛着淡红色的光，果蒂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显然是刚摘下来的。她低头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心里竟也跟着暖了起来：“真甜！谢谢师兄。”
沈清辞没说话，只靠在廊柱上，看着她蹲在药圃里继续搭棚。雨丝落在她的发梢，沾成细小的水珠，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将木杆固定牢实，偶尔还会对着灵草小声念叨几句“快长快长”。他看着看着，眼底的清冷渐渐褪去，竟生出几分想上前帮她的念头——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回去，只抬手将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装作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竹屋方向忽然传来月瑶仙子的声音：“晚星，清辞，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往竹屋走。推开门时，正见月瑶仙子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地图，眉头微蹙。见他们进来，她将地图推到桌中央：“栖凤崖后山的‘凝露秘境’今日开启了，里面有能稳固仙力的‘玄冰花’，清辞你正好用得上。只是秘境里有瘴气，你们俩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指尖划过标注着“秘境入口”的地方。他知道玄冰花的用处，也清楚自己体内的仙力需要尽快稳固，可让他跟晚星一起去……他下意识地看向晚星，见她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笑，心里竟莫名有些发紧，只点了点头：“好。”
晚星见他答应，立刻兴奋地凑到桌前，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师父，这里是不是秘境里最安全的路呀？我之前听师侄说，凝露秘境里的瘴气碰到会头晕呢！”
月瑶仙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记得倒清楚。路上小心些，日落前必须回来。”她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两个香囊，递给他们，“这是驱瘴香囊，戴在身上能防瘴气。”
两人接过香囊，各自系在腰间。晚星的香囊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桃花；沈清辞的是素色的，只绣了一圈简单的云纹。他低头看着香囊，指尖轻轻拂过绣线，忽然觉得这素净的颜色，倒也不算难看。
很快，两人就收拾好东西，往秘境入口走。山路被雨水打湿，有些滑，晚星走得小心翼翼，偶尔还会踉跄一下。沈清辞走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见她要摔倒时，就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一把，等她站稳了，又立刻收回手，装作是无意之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