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没看她,只是望着被警察押走的陈景明背影,声音平静却有力量:「该算的账,我们一笔都不会漏。包括你帮他洗的那些钱。」
雨幕中,陈景明的嘶吼渐渐远去,宴会厅的水晶灯终于稳定下来,却再也照不回从前那虚假的光鲜。张妈看着苏晚三人的背影,悄悄将另一张没拿出来的纸条塞进兜里——那是沈曼临终前写的,说林溪其实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当年被陈景明送给了乡下亲戚。这个秘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说了,又会掀起怎样一场新的风波。
警车刚驶离酒店,陈美玲就拽住要走的张妈,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胳膊:「你肯定还有没说的!林溪那双胞胎弟弟的下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张妈踉跄着躲到苏晚身后,布包里的纸条被挤得露了边——上面「城郊杏花村,李姓人家,玉佩为证」的字迹,恰好被陈阳瞥见。
「杏花村?」陈阳突然攥紧拳头,「上周查空壳公司时,发现陈景明每年都给那里的一个李老头打钱,备注是『赡养费』!」苏晚眼神一凛,当即决定去老宅拿沈曼留下的旧物,「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苏家老宅积着薄尘,客厅墙上苏老的遗像盯着众人。林溪刚翻开母亲的旧木箱,就摸到个硬邦邦的锦盒——里面躺着半块青玉佩,纹路像朵破碎的杏花。「我妈说过,我出生时她把玉佩掰成了两半,给弟弟留了一块。」她指尖抚过裂痕,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刹车声。
进来的是个穿工装的年轻男人,手里攥着同样的半块玉佩,身后跟着两名警察:「警察同志说我哥……哦不,陈景明涉案,让我来配合调查。我叫林默,是沈曼的儿子。」
林溪猛地回头,锦盒「啪」地摔在地上。两块玉佩在青砖上滚到一起,恰好拼成完整的杏花形状。「你……你是我弟?」她声音发颤,而林默的目光却落在陈美玲身上,眼神冷得像冰,「陈阿姨,你当年帮我『养父』(李老头)伪造户籍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妈是抛夫弃子的坏女人,还说陈景明是我这辈子都不能认的仇人。」
陈美玲脸色瞬间灰败,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你胡说!我只是按你哥的意思办……」「按他的意思,让我帮他盯着苏家的股东?」林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上个月你还找我,让我把苏晚和股东的谈话内容发给你,说等陈景明出来,就给我升职做公司副总。你以为我真傻?」
张妈这时终于哭出声,从布包里掏出另一张纸——是李老头去年临终前写的遗书:「陈景明当年送林默来时,逼我发誓不让他认亲,还说要是走漏风声,就拆了我的房子。我怕默儿受委屈,才帮他瞒着,可他去年查出陈景明用他的身份证开了三家空壳公司,早就开始自己查了!」
苏晚捡起地上的锦盒,突然发现盒底刻着一行小字:「晚晚亲启,若景明负你,找曼儿一双儿女,他们手里有他转移股份的真正账本。」是苏老的字迹!她猛地抬头看向林默:「你是不是有个黑色笔记本,记着陈景明空壳公司的流水?」
林默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个磨破边角的本子:「这是我妈当年偷偷抄的,说要是有一天陈景明害了苏爷爷,就把这个给苏家。我之前没敢拿出来,是怕……」他话没说完,就被林溪一把抱住,姐弟俩的肩膀都在发抖——二十三年的分离,终于在满是尘埃的老宅里,被半块玉佩和一本账本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