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行李箱，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耳边传来我妈的催促声，「你走啊，走了别回来！」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她站在家门口，手里还拿着手机，脸色冷得像一块冰。
「我走了，你别后悔！」我咬紧牙关，把行李箱提起来。
她抬起下巴，冷哼一声，「后悔？你以为你是谁？」
我喉咙发紧，却还是把门狠狠摔上。
楼道里回荡着巨大的“砰”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邻居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我。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有人嘟囔了一句。
我没回头，径直往外走。
外面的风有点凉，吹得我脸颊发疼。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掏出来。
是我妈发的消息。
「走了就别回来。」
短短六个字，像一把刀扎进我的心口。
我手指发抖，想要回一句，却发现眼泪模糊了屏幕。
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探出头来，「小姑娘，打车吗？」
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我钻进车里。
司机看了我一眼，「去哪？」
「火车站。」我声音沙哑。
车子启动了，街灯一盏一盏从窗外掠过。
我抱着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屏幕再次亮起。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我愣住了，指尖悬在接听键上。
「接还是不接？」我心里打鼓。
车厢里，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家里吵架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按掉。
电话断掉的一瞬间，心口像被掏空了一样。
紧接着，消息一条接一条冒出来。
「你到底去哪了？」
「行李带了多少？」
「钱够不够用？」
我手抖得厉害，盯着那几条信息，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司机忍不住开口，「你妈挺关心你的啊。」
「关心？」我冷笑了一声，「她只会骂我。」
司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火车站越来越近，车流也开始拥挤。
我靠在窗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手机再次响起，震动声急促。
我咬牙接了。
「你到底去哪？」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焦急得前所未有。
我愣了几秒，低声说，「你不是让我走吗？」
「我……」她沉默了片刻，声音忽然发抖，「你别乱跑啊！」
我眼睛红了，「你不是不在乎吗？」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乎，你听见没有？」
车子停在火车站门口，司机回过头来，「到了。」
我挂断电话，推开车门，拖着行李走了下去。
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充斥着整个站台。
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躲在角落里，手指僵硬地接起。
「你现在在哪？」她声音急切。
「火车站。」我低声说。
「别买票！」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等我！」
我心口一震，「你……要来？」
「对！」她声音颤抖，「你敢走，我就……我就追到天涯海角！」
我捂住嘴，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你真的在乎我？」
「废话！」她急了，「你是我生的，我不在乎你，我在乎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