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人畜无害，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心。
而我却成了自家的外人。
卷发棒上缠着她的头发，梳妆台上也留有她的指纹。
深夜，我听见她打电话：
“放心吧，他们一家都是好人，特别好说话……”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好人”在这个语境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个词。
在我被指责的那天，她的审判也即将迎来。
01
我下班刚掏出钥匙，就听见屋里飘来陌生的女声 —— 软乎乎的调子裹着刻意掐出的甜，正跟妈妈说 “姨，您这地板擦得能照见人，我妈在家连扫帚都懒得碰，还是您勤快”。
钥匙插进门锁转半圈，金属 “咔嗒” 响的瞬间，门从里面拉开。
妈妈站在玄关，手里握着块没拧干的抹布，显然是擦桌子时被打断。
身后的姑娘穿着牛仔裤，裤脚磨出毛边，沾着点黄泥巴，双手各拎个印 “老家特产” 的纸箱，纸箱边角用胶带缠了三层，却还是磨得露了硬纸板，一看就拎了一路。
“轩轩回来啦？这是你娜表妹，我老家堂姐的女儿。”
妈妈侧身让开，李娜立刻往前凑两步，双手在衣角蹭了蹭，递过一袋红枣：“姐，这是我妈晒的，甜得很，你尝尝。”
我拿起的红枣。
她抬头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飞快扫过我肩上的包 —— 那是我刚发工资买的。
转脸又跟妈妈撒娇：“姨，我这次来没敢多带东西，就两箱土特产，不占地方。”
爸爸从客厅走出来，手里握着个没剥壳的核桃：“都是亲戚，能帮就帮。娜娜辞了老家工作来这儿找机会，暂住一两周，客房收拾下就行。”
我没说话，跟着进客厅。
客房门开着，我早上叠好的被子被翻得乱，枕头挪到床尾，床单上还沾了根褐色长发 —— 我留的是短发。
晚上收拾客房，我蹲在抽屉前找备用现金，之前放的五百只剩三张。
蹲在空抽屉前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见李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的围巾，还滴着水：“姐，我帮你洗了围巾，晾哪儿啊？”
她笑着问，眼神却盯着我手里的空抽屉。
02
“我自己的东西，不用你洗。”
我站起身，从她手里扯过围巾。
李娜的手空在半空，愣了两秒便笑：“姐是不是嫌我洗得不好？我下次注意，用洗衣液泡久点。”
“不是，我有洁癖。”
我把围巾搭在胳膊上往客厅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择菜，见我们过来抬头问：“怎么了？刚才听你们声音不对。”
“妈，我抽屉里的现金少了两百。”
我拉开客房抽屉给妈妈看，里面的笔记本还压在原来的位置，现金却少了两张。
李娜立刻红了眼眶，捏着衣角晃妈妈的胳膊：“姨，不是我拿的！我今天就进客房一次，还是给姐送红枣，连抽屉都没碰。”
妈妈拍了拍我的手背：“你这孩子，是不是自己放忘了？上次你把钱塞在《红楼梦》里，找了三天才找到。”
“娜娜不是那样的人，她老家条件不好，哪好意思拿你钱。”
我没再争，转身回卧室。
睡前去浴室拿卸妆棉，推开门就看见我的卷发棒放在台面上，齿缝里缠着褐色长发 —— 我留的短发刚到耳垂，这头发至少及肩，还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味，是我那瓶蓝色的进口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