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画的？你说！是谁！”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那张深情款款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我被他吓到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坏人！你是坏人！”
“我要找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会抓住你和漂亮姐姐！”
听到“警察”两个字，顾淮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门外传来护士的脚步声，他迅速收敛起所有外泄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温柔的顾总。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哄着。
“好好好，我不问了，未未不哭。”
可我看得分明，他眼底的温柔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惊恐和猜疑。
种子，已经种下了。
顾淮，好好享受这场由我为你主导的，精神凌迟。
第3章
市局，重案组。
年轻的警官李响，第十遍播放了那支银色录音笔里的内容。
办公室里，只有顾淮和苏清月的声音在回荡。
“……把她公司的核心数据偷出来，再伪造一份她挪用公款的证据，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阿淮，她会不会发现啊？我好怕……”
“怕什么？一个恋爱脑的蠢货而已，到时候我再演一出苦情戏，她只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我。”
“那……那她妈妈的车祸……”
“闭嘴！这件事永远不许再提！一个字都不能！”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李响摘下耳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信息量太大了。
商业犯罪，栽赃陷害，甚至还可能牵扯到一桩陈年命案。
而报案人，却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头儿，这案子怎么看？”旁边的小警员问。
李响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这个沈未，不简单。”
“她能把这种核心证据用‘定情信物’的方式送到顾淮手里，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它最终落到我们这儿，这份心智，不像个精神病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精神病院提审她？”
李响摇摇头：“顾淮在海城的势力不小，我们现在贸然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而且院方一定会以‘病人精神状况不稳定’为由拒绝我们。”
“那我们不就没法拿到口供了？”
“谁说一定要从她嘴里拿到口-供？”
李响掐灭了烟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去查，从沈未母亲当年的车祸案开始查。再查查顾氏集团最近的资金流向，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不可能干净到哪儿去。”
“一个疯子的话或许没人信，但证据会说话。”
与此同时，精神病院里，我正面临一场新的危机。
自从上次顾淮来过之后，我的“特殊优待”就全被取消了。
独立的病房被换成了四人一间的通铺，每天都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工“贴身照顾”我。
美其名曰，防止我自残。
实际上，是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地监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