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次选拔考,我正好得了胃痉挛。
胃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绞,每当我好不容易理顺一道题的思路,那阵剧痛就会准时来袭,把我的思维撕得粉碎。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核心团队的机会失之交臂。考完试,我蔫头耷脑地找了个犄角旮旯待着,教学楼楼梯间那儿最没人。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嗓子也跟堵了棉花似的,难受。就在那时候,陆泽川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蹲我旁边,想帮我擦眼泪,结果手一抖,戳我眼睛上了。他声音放得很轻,凑我耳边说:"阿姨给你煮了粥,喝点热乎的,胃能舒服点。别哭了,不就一次没考好么,多大点事儿。我帮你补,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块儿去麻省理工嘛,还没去呢……"那时候我可真是个傻子,居然信了他的话,以为真能互相拉扯着一直走下去。
直到许思瑶转专业进来,我才看清自己有多可笑。那些温柔,不过是他随手丢给路边野花的怜悯,廉价得让人心寒。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拳头。
掌心里,那些新月形的指甲印已经渗出了血丝,反而让我异常清醒。我一言不发地收拾起笔记本和硬盘,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行,你们说得对。"既然这样,那就祝你们玩得开心。"我的平静像一记重拳,打在了他们的笑声上。
那些嘲讽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像一出滑稽的哑剧。有人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很快又兴致勃勃地转移了话题:"把UI界面全换成霓虹灯风格,那绝对炸裂!"
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这群所谓的天才,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摧毁什么。我们做的可是高精度医疗影像分析系统,UI的严肃性和数据的绝对稳定性,那是项目的命根子。
上辈子,我就是因为劝他们别这么瞎搞,才被所有人孤立。
但这一世,我不会再拦了。
我背上包,准备走人。
陆泽川却并没有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反而一直紧皱着眉头。
见我要走,他下意识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不行,你得跟我们一起。”
我的目光从他紧攥着我手腕的手,缓缓移到他脸上。
那张曾让我心动过的脸,此刻写满了不耐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放手。”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陆泽川像是被烫到,但随即握得更紧,强撑着气势:“团队活动,不许你搞特殊。”
许思瑶立刻柔柔地贴上来,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说:“月初,泽川也是担心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我们是一个团队,无论发生什么,都该在一起呀。”“对啊,”另一个队员附和道,“少在这儿扫兴了,赶紧的,思瑶的生日派对,谁也不能缺席!”
我几乎要笑出声。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们这套“团队”的说辞绑架,鞠躬尽瘁,最后被他们联手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我抬眼,迎上陆泽川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你确定,要我留下来?”
“废话!”陆泽川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色厉内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