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我忽然笑了,笑得灿烂又诡异,“我留下来,亲眼见证你们的‘奇迹’。”我甩开他的手,走到实验室最偏僻的角落,戴上耳机,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不是连接服务器的那台工作机,而是我的私人电脑。
上面有我为自己准备的真正的毕业设计——一个全新的项目,与他们这个已经被我抛弃的空壳子,毫无关系。
实验室里很快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他们开了香槟,把零食和蛋糕摆满了实验台。
那台承载着我们所有人几个月心血的服务器,现在,成了他们的餐桌。
许思瑶像个女王似的坐在中央,陆泽川和一帮队员像星星一样捧着她这轮月亮。
“来,让我们为思瑶献上第一份生日礼物!”陆泽川扯着嗓子宣布,打开了投影。
那屏幕上,立马就出现了我们那个高精度医疗影像分析系统的UI界面。
那是我耗费了整整三个月心血,翻遍了国内外顶级医疗软件的案例,才打磨出的界面——简洁到极致,严谨到每一个像素点。
我敢拍着胸脯说,每一个图标的位置,每一个线条的粗细,都是为了让医生在最短的时间内捕捉到最关键的信息,同时兼顾视觉上的舒适度。“这界面也太素了吧,跟上个世纪的古董似的!”一个队员咋咋呼呼地嚷起来,“瞧我的!”
他那双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快得像要敲出火星子。
几行代码下去,原本那个透着专业与冷静的深灰色界面,瞬间被一片晃眼的霓虹灯效吞噬,背景音乐也换成了夜店DJ打碟的动感舞曲,闪得人眼睛疼。“哇哦!酷毙了!”许思瑶夸张地拍着手,尖细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这算什么?”另一个队员不甘示弱地挤上前来,“我再加个料,每次分析出结果,屏幕上就弹出一个思瑶女神的Q版卡通头像,比个耶,怎么样?”
“哈哈哈哈,这个好!评委见了,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他们就像一群刚拿到新奇玩具的猴子,围着那可怜的代码上蹿下跳,进行着他们所谓的“优化”。
陆泽川呢?他就那么纵容地笑着,看着许思瑶,任由这帮人胡闹。
在他那“天才”的脑回路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修改,大概都闪耀着“创意”与“灵感”的光辉吧。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这套系统的底层架构有多么精密复杂,任何一个微小的改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他们更不可能知道,那份真正稳定凝结了我无数心血的代码,早被我删得一干二净,连个备份都没留下。他们现在折腾的,是我故意留下的一个“残次品”,里面埋着一个极难察觉的数据溢出漏洞。
而他们现在兴高采烈添加的这些花里胡哨的垃圾功能,就像一把把精准的钥匙,恰好能把那个漏洞的触发概率,从微乎其微的万分之一,直接拉升到板上钉钉的百分之百。我瞥了一眼投影上那个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扬越高,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