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1间房,几个人只用两天就将屋子盖好,张阿爷还重新搭了个床,剩下的就张家自己慢慢添置规整,村里帮着打的柜子还得再等几天。
于归在家里慢慢收拾卫生,撒上菜种,又拿着从几位嫂子那儿换的鸡蛋鸭蛋找张三奶奶孵小鸡小鸭,复又带着小草缝制衣裳、鞋袜、被面,还因为布买少了,中途又跟着到镇上多购置了两匹。
于归带着小草忙活着,张文山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顺便将文青猎回来的东西处置规整。就这么忙忙碌碌的,时间到了11月上旬,张文山的腿脚终于好了。
“今年天冷快,估摸着下雪早,下雪后就不好进山了,我这几天都要跟着文青走远一点,多打些猎物,一面留着咱们过年吃,一面拿去镇上还钱,临近年关,能多卖些银子。媳妇儿,你多炕点饼,看看有什么能够带的,都给我们准备上,等回来基本就不出去了,山里也该下雪了。家里差啥的,就辛苦你跟着嫂子们去镇上添置,今年是你来的第一个年关,咱们好好过。再进山里,就要到开春去了。”
于归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应是。然后带着小草给兄弟俩准备山里吃的东西。
第二日一早,张家两兄弟就带着于归烙的饼子、包子、肉干,还有山里捡的菌子炸的菌油跟着大顺家两个进山了。
于归是头一回在山里过年,对山里季节掌握的不清楚,想着多备些吃的总没有问题,于是带着小草将后院已经长好的白菜砍了些下来,一半做成辣白菜,一半做成酸青菜。又将地里的豆角全部摘下来,用水炒过后晒干。最后背着背篓,由小草带着,在山脚捡些蘑菇晒起来。
山里头,姑嫂俩发现了一颗花椒树,于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两颗苗种在院子里。山里的野货多,野韭菜、野葱,还发现了一棵板栗树,于归带着几个小的打了板栗回家炒熟当零嘴,来了这么久,几个小的也喜欢跟着于归,于归也对山里的一切也很新鲜,跟着上山下水的没少折腾。
等张文山两兄弟回来时,天已经洋洋洒洒下了些小雪粒,到晌午才停。
张文山跟张文青进门先狠狠跺了跺脚,东西放在堂屋,手里接过于归递过来的热水使劲儿灌了一口,又走到灶台将手伸到炉子边暖和后才缓过来。
“今年的天冷的太快,我跟文青运气不错,打的东西换了四两银子,媳妇儿,你拿着。”
于归伸手拿过张文山递过来的钱袋子,接着又听他说道:“堂屋里那些就留着咱们自己过年吃喝,岳母那边过年怕是来不及过去,今年这雪路上不好走,我想着干脆咱们收拾收拾先过去,等回来就赶上猫冬了。媳妇儿你看呢?”
虽说出嫁女按照规矩都是年初二回娘家,但她家离的远,一天来回也来不及,于归也不是那矫情的人,什么祖宗规矩在吃饱饭面前都得往后站,年前回去她还能给家里送点儿肉,让爹娘过个好年。况且,她男人还记挂着她娘家,说明是把她放心上的,她也没啥好顾虑的。
“成,听你的。”
张文山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记得前两年村里张二哥她家媳妇儿就因为没有初二回去,还在家里好好闹了一场,他虽不知这有啥好闹的,但是祖宗规矩如果他媳妇儿真要遵着,他也不好说啥,新婚第一年,他也不想他跟他媳妇儿起嫌隙。
“那明儿你收拾一下,咱们就先过去,雪下了起来,路上就不好走了。堂屋里拿两只兔子,两只山鸡,其他的你看着准备,咱们明儿一早就出发,回来了咱们再备上些东西就该猫冬了。”
“行,你跟文青先坐着,锅里蒸的馒头熟了,我再弄两个菜,咱们先吃饭。”
兄弟俩这次出去没带太厚的衣服,结果没想到今儿下了雪,洋洋洒洒的很是将人冻了会儿,在灶房暖和了好一阵儿又加了厚衣服才缓过来。
两个人都没舍得穿于归准备的新衣裳,将原来硬邦邦的旧袄子披着就坐在灶房,也不说话,就看着于归带着小草忙碌着,火光印在墙面上,照的人暖洋洋的。
吃了饭,小草自觉的背着背篓出去割草,自从家里养了鸡鸭,她就主动揽过了割草的活计,自从嫂子嫁过来,家里越来越有烟火气,再不似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因为临时决定明日回娘家,文青帮着去大顺哥家借牛车,张文山拾掇着带回来的猎物,除去要给老丈人家送去的,家里还剩了两只兔子、四只野鸡、还有一条獐子腿,加上地窖里晒干的几只野兔,到明年三月完全够了。
张文山先将兔子扒皮,一会儿将皮送到大顺哥家去帮着硝成皮,到时候给她媳妇儿做双兔子靴好过冬。其他的猎物也都处理了,挂在灶台上抹上盐风干。
于归进到房里,其实没什么可带的,两只兔子、两只山鸡对于他们家来说已经是顶好的东西,毕竟原来家里也就过年过节能沾点儿荤腥,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她看着归在柜子顶上做衣服剩下的一匹布,想着阿娘佝偻的背影,想着家里的弟弟妹妹,想着家里硬邦邦的棉被,还是将布拿了下来。
于归没经验,也怕人家说她不顾夫家只顾着娘家,况且夫家也有小姑子小叔子,最后又将布放了上去。张文山准备进去看看她媳妇儿准备了啥,就看他媳妇儿纠结的将布拿了又放下,没忍住直接开口说道:
“拿着吧,你嫁过来离的远,也该孝敬孝敬,这也不值什么钱。家里还有一袋白米面,明儿我们也带上。”
于归怔怔的不知道说啥,只能红着眼睛看着她男人,将人看的忍不住过来搂着她,没一会儿就感觉胸前的衣襟被打湿,于归想着,她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多功德才能碰见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