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气愤又是羞恼,偏偏月梨可不想放过她:
“呀,郑姐姐这手是怎么了?”
郑美人位份不高,再加上她自觉羞耻,来了之后就一直站在最后边,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月梨这一声倒是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她身上。
皇后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她红肿的双手,手心都有了几分溃烂,偏偏因为是陛下惩戒,郑美人不敢请太医,只能自己在宫里上些药。
各色打量的视线像一巴掌打在了郑美人脸上,她愈发低垂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神色,只觉得这是她入宫多年最丢脸的时候。
这一切都是拜月梨那个贱人所赐!
月梨才不在乎她怎么怨恨自己,再让她不高兴,下次就打她的脸。
瑾妃瞥了她一眼,随口道:“待会儿本宫让人给你送些药。”
“嫔妾多谢娘娘。”
瑾妃眼中似有轻蔑,若非如今大皇子玉牒上记载的生母还是郑美人,她才懒得管这蠢货。
不过蠢有蠢的好处,郑美人太过在乎大皇子,因此只能唯她马首是瞻。
气氛僵硬之际,杨嬷嬷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各位主子,太后有请。”
内殿。
太后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茗,身侧却已有两人,是寿安侯夫人及其长女萧明玥。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年过半百,双鬓已有几缕花白,厚重的妆容下也掩盖不住点点憔悴。
“都起来吧。”
太后态度还算温和,一旁的寿安侯夫人起身给皇后见礼。
“时近年关,这宫中琐事繁忙,臣妾未能常常到母后膝前尽孝,还好有寿安侯夫人时常进宫陪母后说说话。”
太后慈和一笑:“皇后有心便好,你事忙,哀家也不好总找你闲聊。”
“哪里的话?”皇后笑道,“母后不嫌弃臣妾叨扰才是。”
除了皇后外,也就几个高位嫔妃能和太后说上几句话,剩下的人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下方当陪衬。
月梨来着癸水,腰肢酸软,坐得累了便往后靠了靠,倚在了软枕上。
真怀念上辈子不用请安的那一年。
“钰美人。”
太后突然点了她。
月梨眼睫一颤,慢了一息才反应过来,连翘忙扶着她起身。
她今日穿了一件青黛色梨花纹宫装,发髻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玉色的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缓缓下拜的动作中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太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宫中一群端庄娴静的嫔妃中,她还真的是别具一格。
“听说你病了,如今可都好了?”
月梨一时分不清太后是真关心她还是在阴阳她,只得规规矩矩地回道:“嫔妾已无大碍,劳太后娘娘挂心。”
太后微微颔首:“马上年关了,无事便好。”
“哀家这儿有一本书,听闻钰美人写得一手好字,不如你帮哀家誊抄一份。”
话落,杨嬷嬷便捧着一本书呈给她。
月梨瞄了一眼,上边写着两个大字——女训。
她抬起杏眸,有些无措且不解地看了太后一眼。
这般作态,又叫太后忍不住皱了眉。
太过妖媚了。
一张莹白的小脸如精雕玉琢般,美得恰到好处,哪怕见过后宫中形形色色的美人,太后也想不出有谁能比得过她。
陛下本就对朝政不上心,如今还有这么个尤物在身边,怕是更沉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