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胃癌确诊的那一夜
医院的病房格外安静，夜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苏棠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星空。
她手中紧握着一份检查报告，纸张已经被攥出褶皱。报告上那几个赫然刺目的字眼——“早期胃癌”，如同利刃般扎进她的心里。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常年的压力与忧虑、精神的过度消耗，再加上近几个月频繁的呕吐与胃痛……她不是没怀疑过，可她不敢确认。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命运从不宽容，尤其对我这种人。”她轻声自嘲。
医生说发现得早，还有治愈希望，但她并没有立刻同意治疗。她需要时间。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
“苏小姐，今天晚上可以跟您聊聊吗？”
是医院心理科的医生，也是陆沉渊特别拜托过的。
苏棠没有拒绝。
“苏小姐，其实……陆先生每天都来。他没有打扰你，但每晚都会站在门外一两个小时。”
苏棠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却并未波动。
“他站在外面有用吗？能把孩子带回来，还是能把我过去的痛擦掉？”
医生轻叹一声，“有些人用尽一生来悔改，也不一定能换来一句原谅。但他一直在试。”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苏棠低头，语气淡漠。
“你呢？”医生看着她，“你选择了吗？”
苏棠愣住了。
夜深，心理医生离开后，苏棠一个人坐着，打开了手机。
微信里，那个早就被她拉黑的人，陆沉渊，竟然每天都留言。系统自动过滤了一部分，但剩下的足足有几百条。
【今天查到温婉用了你堕胎当天医院的保洁通道进入病房。】
【二叔在转移资产，我已经上报金融犯罪调查组。】
【我知道你不会回我，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错了，错得太晚，也太重。】
【我会让你看到，我这辈子不是只会伤害你的人。】
苏棠看着这些信息，忽然感觉喉咙发紧。那晚流产之后的鲜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她撑着虚弱身体签字离婚的那一刻，一幕幕都像毒蛇缠绕心头。
可同时，她也想起他为她怒打温婉、为她公开撕破陆家丑闻的那些画面。
心，如同海浪下的礁石，一寸寸龟裂。
第二天清晨，苏棠主动约了医生。
“我同意治疗。”她说。
“很好，那接下来我们需要准备胃部部分切除术。”医生顿了顿，“苏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建议您提前签署器官意愿协议。”
苏棠点了点头。
她签字的手指微微颤抖，写到受益人一栏时，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写上了那三个字：陆沉渊。
当天夜里，陆沉渊再次来到医院外，准备离开时却被主治医生叫住。
“陆先生，苏小姐……有东西让我转交。”
医生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她签署的器官捐献协议副本，和一张便条：
＞ “如果我没能从手术台下来，至少让我这副不完整的身体还能替你挡一次命运。”
陆沉渊握着纸的手颤抖不止，喉咙像被铁钳狠狠钳住。
他冲回病房，却扑了个空。护士说苏棠在手术准备区，已进入禁闭流程。
他坐在手术门外，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天微亮时，他忽然记起苏棠曾说过一句话：
＞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希望你能陪我走完最后一程，亲手为我穿上寿衣。”
他的心像是被钉子钉住，一寸寸裂开。
手术开始那天，陆沉渊没离开医院半步。
手术室灯亮了十个小时。
当医生终于走出来摘下口罩时，陆沉渊的眼神几乎要凶狠地夺走答案。
“手术……非常成功。病灶切除彻底，无明显转移迹象，接下来只要配合恢复……”
陆沉渊再也听不清后面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蹲在墙角，头埋进双膝，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而就在他痛哭时，苏棠在恢复室中醒来。意识模糊间，她听见护士说：
“她男朋友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差点晕过去。”
她想笑，嘴角却只牵起一道苦涩的弧线。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
陆沉渊买了一束最鲜艳的向日葵，站在病房门外。他没有敲门，只是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