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恩，”泽克开口，声音压低了一点，以免被太多的耳朵听见，“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义体医生，维克托，他联络方式给我。他的手艺怎么样？技术过硬吗？”
曼恩接过泽克递来的酒杯，咧嘴一笑。他的猩红电子眼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
“维克托？那可是夜之城最好的义体医生之一！”曼恩一口灌下半杯酒，满足地打了个嗝，“他的手艺，绝对没得说。不管多复杂的改造，他都能给你弄得妥妥帖帖。而且，他嘴巴很紧，不会多问。那点职业道德，在这行里可是稀罕玩意儿。”
多莉欧在一旁补充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肯定：“维克托在拳馆下面开店，明面上是个医生，暗地里也帮曼恩处理过不少麻烦的改造。他从不插手委托，只管自己的工作。”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曼恩身上的重型义体，“曼恩身上不少东西，都是出自维克托的手。”
“听起来不错。”泽克点了点头，他把手搭在曼恩的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那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好货？比如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义体，或者军用级的设备？”
曼恩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瞥了一眼泽克脚边的箱子，又看了看他平静的脸。
“你小子，胃口还不小啊。”曼恩低声笑道，“维克托那里嘛……他确实有些门路。不过，他主要是处理义体改造，不是黑市小贩。但如果你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或许能指点你。他认识的人脉广着呢。”
“对对对！”皮拉在一旁听到了，立刻凑过来，他笨重的义手差点打翻酒杯，“维克托那老头，确实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宝贝！我上次去他店里，看到他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根镀金棒球棍，简直是艺术品！”
丽贝卡翻了个白眼，用力推了皮拉一把：“蠢货！谁问他那些破烂了？老兵问的是义体，义体！不是你那什么棒球棍！”她转头看向泽克，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不过老兵，你已经有斯安威斯坦了，还想要什么好货？改造疯了吗？”
“适量的改造，能让我在战斗中发挥更强。”泽克平静地回应丽贝卡，没有直接回答“改造疯了吗”的问题。
琦薇的声音从面具后飘出，带着一丝凉意：“维克托是个值得信任的医生，但他的诊所不是军火库。好货有，但需要代价。”她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她面前缭绕。
露西依旧沉默地坐着，但她的目光在泽克和曼恩之间来回流转，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当泽克提及“军用级设备”时，她的紫色眼瞳深处闪过一瞬的光芒，显得意味深长。
曼恩再次拍了拍泽克的肩膀，力道很轻，与他平时的粗犷形成对比。
“泽克你小子，就直接去他诊所找他。报我的名字就行。”曼恩说道，“至于好货……你去了自然会知道。但那些东西，可不会便宜。你的账户里，应该还有不少货吧？”他露出一丝贼兮兮的笑容。
“账户资产足够。”泽克说，他知道曼恩在说他刚刚展示的那些“礼物”的价值。
他拿起自己的酒杯，再次举起：“那么，明天见。”
曼恩也举起杯子，豪爽一笑：“明天见，小子！”
卡座里，酒杯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淹没了所有细微的对话和暗流。
泽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劣质香烟，抽出一根，用指尖的义体打火器点燃。刺鼻的烟草味和着化学香精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充盈肺部，然后缓缓吐出。
烟雾在酒吧斑驳的光影中缓慢升腾，消散。泽克环视卡座里的曼恩团队成员。
“各位，”泽克的声音带着些许烟草的沙哑，“今晚就到这儿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或者明天在任务开始前，有什么是你们需要提前准备的？”
曼恩的目光落在泽克手中的香烟上，他笑了笑，大手拍了拍他那魁梧的义体大腿。
“小子，没想到你还抽这玩意儿？”曼恩粗声说道，“不过，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你明天跟着我，别掉链子就行。有什么需要，老大会照顾好你！”
多莉欧的眼神扫过泽克，她的目光在那根劣质香烟上多停留了一秒。
“暂时没什么需要你特别准备的。”多莉欧平静地说，“明天曼恩会给你安排任务。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好状态。还有，少抽点这种廉价货，会腐蚀你的神经。”
皮拉听到泽克主动询问，立刻来了兴致，他那双笨重的机械手摩挲着他那件沾满油污的衣服。
“嘿嘿，老兵，你真是个好人啊！”皮拉挤眉弄眼地笑着，“要说需要，我嘛……我需要一个更‘甜’的妞儿！不知道明天的任务，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公司狗，可以让我……”
“滚蛋吧你，蠢货皮拉！”丽贝卡一巴掌拍在皮拉的后脑勺上，力道之大让皮拉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别说那些屁话！老兵，我没什么需要的，你明天把那些家伙都轰成渣就行！”
她怀里紧抱着那把冰暴狙击枪，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琦薇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烟，她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泽克，似乎在评估这个新人带来的潜在价值。
露西的紫色眼瞳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她没有直接回答泽克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开口。
“明天，别拖后腿。”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疏离和警告。
泽克笑了笑，他将烟蒂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摁灭，然后将烟盒收回口袋。烟雾缭绕在他的鼻尖，他深深地闻了一下。
他转过身，向众人点了点头。
“那就好。明天见。”泽克说。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步伐平静地走向酒吧的大门。每一步都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
门外的夜之城，霓虹灯光将天空染成了斑驳的赛博朋克色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工业废气的味道。街头，改造体的轰鸣与全息广告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永不停歇的城市交响乐。
泽克走出酒吧，将手中的烟雾尽数吐出，任由它们消散在夜色里。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荒坂塔，那灯火通明的塔尖仿佛直插云霄，象征着这座城市最高的权力与最冰冷的压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