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仿佛永无止境。萧云澜在失重中紧握苏清羽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指正在变得透明。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臂也开始化为光点,如同那日屋顶消散的剑客。
"镜像相斥..."苏清羽的声音忽远忽近,"血书说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两人突然摔在实地上。周围不是预想中的地底深渊,而是天剑门后山的剑冢!数百把古剑插在岩壁中,剑柄全部指向中央石台——台上放着个明黄色襁褓,正是皇室专用的龙纹锦。
"幻境?"萧云澜刚迈步,所有古剑同时嗡鸣。更诡异的是,襁褓中飘出缕黑发,发丝落地竟变成条小路,直通后山禁地。
苏清羽的琴弦突然全部崩断:"这不是幻境...是剑冢认主!"她指向自己逐渐实体化的手,"只有天剑门嫡系血脉能触发..."
"不可能!"萧云澜的断剑脱手飞出,自动插入石台前的剑槽,"我是被捡回来的弃婴,掌门亲口..."
"他骗了你。"
萧天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二十年不见的养父站在剑冢入口,手中提着盏与冷无痕那盏一模一样的青铜灯。不同的是,这盏灯的火焰是血红色的。
"澜儿,你手中的玉佩,"萧天行缓步走近,"是先帝赐给双生皇子的诞辰礼。"他忽然掀开衣袍,心口处赫然也嵌着七窍玲珑心,"而我这颗心,是你母亲临死前挖出来..."
萧云澜的剑已抵在萧天行咽喉:"你把我母亲..."
"不,是你母亲把我变成这样的。"萧天行竟迎着剑锋上前,脖颈被割出血也不停步,"二十年前政变夜,苏沐雨用七窍玲珑心保住我残魂,就为今日。"他突然抓住萧云澜手腕,"摸你自己的心口!"
萧云澜这才发现,自己心口不知何时多了道旧伤疤。手指触碰的瞬间,无数记忆涌来——萧天行抱着婴儿跪在暴雨中、苏沐雨将染血的玉佩一分为二、夜孤城在皇陵前大笑说"双生子必死其一"...
石台上的襁褓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幅完整星象图。萧天行突然老泪纵横:"终于...等到星图重现..."他猛地扯开胸前衣衫,七窍玲珑心正在急速跳动,"澜儿,天剑门灭门前夜,我在你体内种了..."
"小心!"苏清羽的断弦缠住萧天行手腕。可惜晚了一步——老头自己掏出了心脏!那颗晶莹剔透的心悬浮空中,与星象图完美重合。
"现在你明白了吗?"萧天行的身体开始风化,"天剑门从来不是你的师门...而是守陵人..."他最后指向剑冢深处,"那里...有面镜子..."
萧云澜冲向剑冢深处时,听见苏清羽的惊呼。转身只见她被困在突然出现的冰柱中,而冰柱对面...站着个与萧云澜容貌完全相同的白衣青年!
"镜像。"白衣青年轻笑,"或者说,被夜孤城分离的另一半你。"他手中拿着另半块玉佩,"想知道为什么双生子不能相见吗?"
萧云澜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当剑锋触及青年时,竟穿过虚影刺中了后面的铜镜。镜面碎裂的刹那,整个剑冢开始崩塌。
"来不及解释了。"青年将半块玉佩抛来,"七月七日前,必须毁掉皇陵中的..."他的身影突然扭曲,"不好!夜孤城发现我了!"
地面裂开巨大缝隙。萧云澜拼命抓住苏清羽的手,却见冰柱下的阴影里伸出无数白骨手。最可怕的是,每只骨手上都戴着...药王谷的戒指!
"慕容家的..."青年最后的声音被裂缝吞噬,"...都是守陵人..."
当最后一块地面塌陷时,萧云澜看见剑冢顶部露出星空——那星图排列竟与玉佩上的纹路完全一致。而星空正中,悬着顶猩红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