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凑近细看,却发现他的皮肤尚有弹性,胸口的位置,有几乎不可察觉的极其微弱的起伏。
这绝非溺亡之相!
我心中疑云密布,这家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刚要捻诀起坛,做做法事的样子,一股冰冷虚弱至极的意念,毫无征兆地猛然撞入我的脑中。
“别……别招魂……我没死!”
一股冰冷虚弱的意念,直冲脑子。
我手上法诀未停,口中咒文不停。
那意念再传来,极弱:“假死药……龟息……躲追杀……父……兄……联手……”
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影,正艰难地从顾夜白身上升起,轮廓模糊,痛苦地“看”着我。
只有我能看见。
虚影与肉身间,有银丝牵连。
这不是亡魂,是生魂离体!
顾振雄的急切天价摄像头顾浩然眼底的兴奋……
这根本不是法事,是谋杀!
他们请我来盖章,坐实顾夜白的“意外”。
我,就是那个替罪羊。
法事结束,下一个要处理的,便是我。
顾夜白的生魂虚影飘荡,极度虚弱。
“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顾夜白虚弱的生魂猛颤。
门外,是顾浩然的声音,语调“关切”。
“凌大师,顺利吗?”
他压低声,像贴在门缝上:“我弟弟他……可有话对您说?”
是在试探!
试探顾夜白的“鬼魂”有无告状喊冤!
我压下心跳,稳住声线,沉声回应:
“令弟魂魄受惊,冲撞了煞气。”
“怨气,很重。”
“正施法安抚,任何人切勿打扰!否则冲撞了顾家气运,后果自负!”
我直接拿顾家最在乎的“气运”压他。
门外静了。
十几秒后,才传来顾浩然松气的声音。
“那……有劳大师。”
脚步声渐远。
顾夜白的生魂稍稳,意念再来。
他早察觉父兄歹意,服下假死药,本想借“意外”脱身。
没想他们做事做绝,竟请来我这个真懂行的。
我若真招魂,他虚弱的生魂承受不住,假死便成真死。
我,成了他们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门,没敲,被推开。
一股浓香,冲散了檀香。
顾夜白的未婚妻,苏婉儿。
她一身素黑,妆容精致,眼角挂泪,闯了进来。
她哭着扑到床边,伏在顾夜白“尸身”上哀嚎:“夜白,你怎么就走了!下月大婚,你让我怎么办!”
顾老爷子和顾浩然紧跟进来,一脸“悲戚”。
我冷眼旁观。
苏婉儿哭着抬头,目光极快扫过顾浩然。
两人眼神一碰。
顾夜白的生魂痛苦蜷缩,几近溃散。
我感到他灵魂深处无声的绝望。
冰冷的意念,泣血:“连她……也是……”
全员恶人。
我被困死在这金碧辉煌的囚笼。
手机被收,宅内外是保镖和监控。
必须立刻带顾夜白离开。
我强行掐断咒文,走到顾老爷子面前,压低声:
“顾老!此地怨气过重,令郎魂魄极度不宁,法坛压不住了!”
“必须立刻移灵!去城郊清风观,借道家清气净化,方可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