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留仙镇,林奇沿着一条还算宽阔的土路继续向东。官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马车或行商队伍经过。林奇运转着敛息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最不起眼的赶路人,倒也相安无事。
东玄大陆的景色与西大陆迥异。山峦更加秀美灵奇,植被种类繁多,许多都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或灵气。空气清新湿润,灵气浓度明显比西大陆高,让林奇修炼引气诀时,捕捉到的那一丝丝灵气似乎都活跃了一些(虽然进度依旧慢如龟爬,0.02%了!)。
他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官道旁相对安全的林子里找个隐蔽处,布置警戒结界(微弱),搭起签到得来的雪地帐篷(伪装成普通帐篷),啃着干粮,继续研究他的《基础引气诀》和《东玄大陆风物志》。有了悟道茶那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在野外拿出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东西,连提神草茶都省着喝了。
【叮!在青石古道(三里坡)签到成功!获得奖励:疾行符(残次品)x1(微弱加速),驱虫药粉(东玄版)x1包,精神力+0.1。】
【叮!在青石古道(野狐岭)签到成功!获得奖励:低级灵石x1(微弱灵气),《常见一阶灵草图鉴》x1,体质+0.1。】
【叮!在青石古道(落霞涧)签到成功!获得奖励:‘轻身术(卷轴)’x1,山泉水囊(扩容)x1,精神+0.1。】
……
签到奖励开始出现东玄大陆的特色物品。疾行符(残次品)被他小心收好,关键时刻用来跑路。低级灵石入手温润,散发着精纯的灵气波动,林奇尝试着吸收,感觉比从空气中捕捉灵气快了那么一丝丝!这让他如获至宝!《常见一阶灵草图鉴》图文并茂,让他认识了不少路边可能遇到的“杂草”其实是值钱的灵药!轻身术卷轴更是被他视为翻山越岭的神器!
这一日,林奇的风物志地图上标注的下一个大型聚居点——“清河坊市”,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这并非一个城镇,而是一个依托于一条清澈河流、由众多临时摊位和少量固定店铺组成的露天集市。坊市规模不小,人声鼎沸。穿着各异的修士穿梭其中:有道袍飘飘的宗门弟子,有劲装利落的散修,有背着药篓的采药人,也有像林奇这样穿着朴素的凡人(大多是给修士打杂或做生意的)。空气中混杂着灵草的清香、丹药的异香、妖兽材料的腥气、以及各种讨价还价的喧闹声。
“这就是修真坊市?”林奇既紧张又好奇。他紧了紧身上的敛息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误入此地的普通凡人,小心翼翼地混入人流。
坊市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看得林奇眼花缭乱:
摊位上摆着各种闪烁着微光的矿石,精铁、赤铜、伴生灵石…
玉盒里装着形态各异的灵草灵药。
有修士在售卖刚刚猎杀的、还带着血气的妖兽材料,皮毛、利爪、兽核…
符箓铺子挂着各种绘制着朱砂符文的黄纸,火球符、冰锥符、神行符…
兵器铺里陈列着寒光闪闪的刀剑法器,虽然大多是低阶。
甚至还有人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残缺的古玉简、不知名的兽卵、锈迹斑斑的“古宝”等。
林奇看得心潮澎湃,但更多的是警惕。这里鱼龙混杂,他这点微末修为和身家,在这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他牢记风物志的告诫:多看少说,财不露白。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用金币兑换一些东玄大陆通用的货币——灵石(主要是下品灵石)。二是看看能不能买到最基础的炼丹炉和药材,尝试炼制签到得来的【辟谷丹(劣质)】丹方。辟谷丹啊!这可是解决温饱、长期苟在野外的神物!
他先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专门做货币兑换生意的摊位。摊主是个胖乎乎、笑容可掬的中年修士(引气五层左右)。
“掌柜的,用金币换灵石,什么价?”林奇压低声音问。
胖修士瞥了一眼林奇朴素的穿着,笑眯眯道:“小兄弟是新来的吧?行情价,一百枚标准金币,换一块下品灵石。童叟无欺!”
一百金币换一块灵石?!林奇暗自咂舌。他在星辉学院当导师的月俸是五十魔晶,一块标准魔晶大概能兑换一百五十金币左右(魔晶蕴含能量更精纯,价值略高于灵石)。他手里有维克多院长给的一百魔晶(相当于一万五千金币)和之前兑换的几百金币,也算小有身家。
林奇想了想,谨慎地拿出一小袋金币,约五百枚:“换五块下品灵石。”
胖修士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又仔细检查了金币成色,确认无误后,笑眯眯地数出五块拇指大小、呈现乳白色、散发着柔和灵气波动的石头递给林奇:“好嘞!小兄弟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林奇接过灵石,入手温润,灵气盎然。他小心地将其收入玄尘子给的乾坤袋,没敢用虚空胃囊,顿时感觉踏实了不少——在东玄大陆,灵石才是硬通货!
揣着五块灵石“巨款”,林奇开始在坊市里寻找炼丹炉和药材。低阶炼丹炉并不罕见,但价格让林奇肉疼。最便宜的、用凡铁铸造、只能炼制基础丹药的“黑铁炉”,都要二十块下品灵石!这几乎是他一半的身家!
“太贵了……”林奇摇头,放弃了买炉子的打算。他转而寻找药材。
辟谷丹(劣质)所需的材料很简单:黄精(五年份)、茯苓(普通)、糯米灵谷(脱壳)。这些都是最常见的一阶灵材或灵谷。林奇凭借签到得来的《常见一阶灵草图鉴》,很快在一个专卖低阶药材的摊位找到了。
“黄精,五年份的,十株一块灵石。”
“茯苓,普通的,五块一斤,一块灵石。”
“糯米灵谷,脱壳的,两斤一块灵石。”
摊主报价干脆。林奇算了一下,炼制一份辟谷丹(劣质)大概需要一株黄精、二两茯苓、半斤糯米灵谷。他咬咬牙,花了一块灵石,买了十株五年黄精、一斤茯苓、两斤糯米灵谷——足够他练手很多次了。
材料搞定,但炉子怎么办?林奇犯了愁。总不能在野外生堆火烤吧?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在坊市边缘闲逛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胡子拉碴、一脸愁苦的中年散修(引气三层)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摊位上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几块破矿石,几株蔫了吧唧的灵草,以及……一个黑不溜秋、布满烟熏火燎痕迹、还缺了一个角的……陶土罐子?
林奇心中一动,走了过去。他拿起那个破陶罐仔细看了看。罐子很厚实,内部也被熏得漆黑,罐口边缘有烧灼的痕迹,罐底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草药渣滓。
“老板,这个罐子……怎么卖?”林奇试探着问。这玩意儿,看起来像个被淘汰的……炼丹/熬药罐?
愁苦散修瞥了一眼林奇,有气无力地说:“祖传的‘聚火罐’……可惜破了个角,聚火效果差了点,还漏气……你要的话,五十金币拿走。”
五十金币?林奇心中大喜!这价格比黑铁炉便宜太多了!
“三十金币!行不行?”林奇习惯性地砍价。
“四十!最低了!要不是等着灵石买丹药疗伤……”散修愁眉苦脸。
“成交!”林奇爽快地掏出四十枚金币。他不在乎什么聚火效果,只要是个能加热的容器就行!
林奇抱着他新买的“祖传聚火罐”和一堆药材,如同捡到宝一样,迅速离开了喧闹的坊市。他在坊市外几里处,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小溪边,作为临时的“炼丹”场所。
他先在小溪边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将破陶罐洗干净。然后按照丹方描述,取出一株五年黄精、二两茯苓、半斤糯米灵谷。
“嗯……先放黄精……再放茯苓……最后放灵谷……注入清水……慢火熬煮……灵力引导药性融合……直至药液粘稠,收汁成丹……”林奇回忆着丹方上简略的步骤,感觉……好像也不是很难?跟熬粥差不多嘛!
他信心满满地开始操作。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捡来干柴生火。将药材一股脑丢进陶罐,注入溪水,盖上那个缺了角的破盖子。
火焰舔舐着罐底,很快,罐子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混合着药香和谷物香气的白烟从缺口处袅袅升起。
“有门!”林奇心中一喜,赶紧盘膝坐下,运转引气诀,试图调动丹田里那微弱得可怜的一丝灵气,去“引导药性融合”。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那0.02%的灵力,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刚探入罐口,就被沸腾的水汽和混乱的药性冲得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任何“引导”作用!反而因为他笨拙的灵力干扰,罐子里原本还算平稳的药液,开始剧烈翻滚,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糟糕!”林奇手忙脚乱地想要控制火候,但为时已晚!
噗嗤——!
一声闷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酸涩、还有一丝诡异腥气的浓烟,猛地从罐口缺角和盖子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将猝不及防的林奇笼罩!
“咳咳咳!!呕——!”林奇被这股销魂的浓烟呛得涕泪横流,剧烈咳嗽,胃里翻江倒海!那味道……简直比宁静之泉遇到的岩甲鬣蜥的口气还要恐怖十倍!
烟雾散去,林奇狼狈地抹着眼泪鼻涕,看向罐子里。只见罐底躺着一滩粘稠的、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的……不明糊状物。别说丹药了,连药渣都算不上!
炼丹……第一次尝试,以惨烈的失败告终!不仅浪费了材料,还差点把自己熏晕过去!
“妈的……炼丹果然不是人干的活!”林奇欲哭无泪地看着那罐“生化武器”,又看了看自己被熏得黢黑的手和脸,“这辟谷丹……不吃也罢!”
就在林奇准备把这罐失败品倒进小溪毁尸灭迹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智慧启迪?),想到了签到得来的另一个东西——【提纯术(卷轴)】!那玩意儿好像是用来提纯矿物和药材精华的?这黑乎乎的失败品……算不算药材精华的……混合体?虽然杂质多了亿点点……
死马当活马医!林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掏出那张泛着金属光泽的提纯术卷轴,对着罐子里那滩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狠狠撕开!
嗤啦!
卷轴碎裂!一道柔和却带着强大分解和提纯力量的白光瞬间射入陶罐!
在白光的笼罩下,罐子里那滩黑乎乎的糊状物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大量的黑色杂质、焦糊物、以及各种无效成分,在白光中被迅速分解、气化、消散!
几秒钟后,白光散去。
罐子里,黑乎乎的糊状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颗!
只有米粒大小!
颜色灰扑扑、表面坑坑洼洼、散发着微弱苦涩药味的……
小丸子?
林奇用两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夹起一颗小丸子,凑到眼前仔细看。
【物品:未知丹药(劣质中的劣质)】
【状态:由多种药材焦糊残渣经外力强行提纯而成,蕴含极其微弱且混乱的药性(主要为淀粉和微量植物碱)。】
【效果:服用后可能产生微弱饱腹感(1 - 2小时),伴随轻微腹泻、头晕、味觉失灵等副作用。不建议食用。】
【系统评价:炼丹鬼才的“杰作”!建议销毁!】
林奇:“……” 他看着系统鉴定结果,又看了看树枝上那三颗卖相凄惨的小丸子,嘴角疯狂抽搐。
“辟谷丹……没炼成……”
“倒是炼出了……‘泻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