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云昭在山洞里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许久没有去见‘亲人’了自然是要做足准备的,她思来想去把曾经大学参加社团的道具服找了出来。
要知道云昭曾经参加的社团是戏剧团,为了加入那个社团她可是斥巨资八十块买了一身戏服,而且是纯白色的,想来云家人一定会喜欢的。
准备妥当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云昭就出了山洞,她穿上了原主那身破衣烂衫,主要是那身衣服是浅灰色的不容易引起注意,且用来走山路也不心疼。
头上也扎了个丸子头,行动起来特别方便。经过这两天的休养,原主的身子除了瘦弱,其他已经一点问题没有。
别看她瘦巴巴的浑身却特别有劲,也是,从小到大干活的人哪里会没有劲?
她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往村里走去,走到看得见房屋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看着炊烟袅袅的杏花村,云昭的心里只有厌恶和憎恨。
是原主的意识在作祟也好,还是她的共情产生的情绪也罢,总之她对杏花村没有一点好感,比之大河村也不差什么了。
当年的老村长还有几分良善,后来的村长真是不咋地。
杏花村后来的村长叫耿大志,从小跟云大山一起长大,说一句异姓兄弟也不为过。
原主爹曾经还救过他儿子的命,结果人走茶凉,原主爹才走两年他这个曾经的好兄弟如今的村长,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云家人虐待,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卖。
小姑娘哭着不肯走的时候,他还冠冕堂皇地跟原主说什么能当童生老爷的童养媳应该高兴,将来就是享福的命,他们是不会害她的云云,简直不知所谓。
还有那些指指点点,冷漠看笑话的乡邻,那一副副嘴脸真是让人心寒。不过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对待原主如何都说得过去,可是云家......
云昭想小姑娘就是靠这些仇恨支撑着,才会把他们一个个记得那么牢的吧?
她握了握拳头,呲溜两下爬上一棵大树,这个技术还是原身留给她的肌肉记忆,她还真不会。
现在天色尚早,各家各户都在备晚食。这两年连续干旱农民个个勒紧裤腰子,家家户户都是一天两顿,特别是现在冬日两顿恐怕都是稀的多。
有的人家一天两顿是早上早一点吃,午后再早一点吃,这样可以省一点灯油;
有的人家则是上午晚一点,晚食也晚一点,这样半夜不会饿醒。
现在是酉时,所以生火做晚食的人家还挺多。
云昭安静地躲在树杈上,手里拿着的是这两天烙的大饼子。
她眼神如鹰隼般盯着远处的云家老宅,手里的饼子有一下没一下嚼着,但是那股劲犹如在嚼云家人的血肉。
天渐渐黑了,远处最后一抹霞光也偷偷地消失在夜色中。
树影婆娑,渐渐模糊了村庄的轮廓,只余下一团深浅不一的墨色。
云昭呲溜一声爬下来,惊得树林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几声不甘愿的啼叫,在这个静默的夜里显得越发恐怖。
好像在末世走了那么一遭,云昭觉得自己的胆子越发大了,她丝毫都没有觉得有什么恐怖的,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村子。
因着云大山曾经的屋子就在山脚下,她是先去的那里,不管什么都要分个先来后到嘛!
云昭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院子门口愣了好一会神,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让她回过神来,她抹了一把眼角穿上了白色戏服。
头发也松散开来,用手在头顶胡乱抓了一把,效果一下子上来了。再加上刚刚在树上画的妆,相信云二山一家一定会十分惊艳的!
云昭唇角勾了勾轻易地打开院门走了进去,她在两边屋子的窗户根下听了半晌,果断选择了左边的屋子。
曾经的戏剧社团可不是白待的,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音,加上衣服飘逸的效果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她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云二山和媳妇尤三娘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耳边有诡异的笑声,这个笑声阴森恐怖,听着就不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
但是云昭可以,她也是加入戏剧社后才发现自己有这个技能的,当时社团里的同学都惊为天人!
尤三娘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借着月光的微光她看清了对方的五官还流着嫣红的鲜血,她的嘴唇却是紫黑色的。
“啊......”尤三娘惊恐得尖叫出声,吓得魂魄都要离体了,迅速缩回被子里不敢冒头。
睡在她旁边的云二山刚才本来就被一阵诡异的笑声吵得快要醒了,媳妇这一声尖叫更是把他整个人惊得一屁股坐了起来。
“咋了、咋了?啊......”云二山的这声尖叫比之刚才他媳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山脚下这座院子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这样的声音根本惊动不了别人。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扭曲的笑声再次响起,夫妻俩这次是清醒着的更加怕得瑟瑟发抖。
云二山壮着胆子哆哆嗦嗦问道:“你、你是什、什么人?”
“啊哈哈哈......二弟,还我房子......”云昭变换着声线飘飘忽忽地说着。
尤三娘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云二山听见这话却是睁大了眼睛,瞳孔都快突出来了。
他指着眼前飘荡着的白衣女鬼不可置信:“你、你是大、大嫂?”
‘滋滋......’
“啊......我的手......啊!”云二山痛苦地哀嚎了两声,整个人晕厥了过去,地上是掉落的一节手指。
尤三娘躲在被窝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忽然她感觉被子一重,当家的整个人压了下来,她抖得更厉害了,当家的不会死了吧?
云昭看着抖动得厉害的被子嫌弃地撇撇嘴,手中忽然多出一根木棍来,朝着被子的某个部位就敲了下去,随后听见一声闷哼被子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