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草样本在玻璃瓶中发出微弱的蓝光，林风用羽毛笔蘸着伪装墨水，在实验报告上画出完美的星辰魔法阵图案。窗外飘来厨房烤面包的焦香，混合着楼下魔药课飘来的硫磺味，掩盖了他手腕上符文基座散发出的松木气息。
"第三组，展示你们的成果。"魔药学教授敲了敲林风的实验台，眼镜片上反射着不怀好意的光。
林风刚要起身，艾琳娜的金发突然扫过他的脸颊。她抢先一步举起玻璃瓶，瓶中的月光草在她掌心绽放出耀眼光芒——这是标准星辰魔法的催化效果。
"有趣。"教授凑近观察，"冯·霍恩海姆小姐用的是传统七芒星催化法，但..."他突然指向瓶底几乎不可见的纹路，"这个改良结构是谁的主意？"
林风屏住呼吸。瓶底是他用蜥蜴血墨画的微型"耀"符，被艾琳娜的星辰魔法刻意激活了。西尔维奥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红发少年怀表的玻璃罩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纹。
"我参考了古精灵文献。"艾琳娜面不改色，"据说在月光草中加入逆时针旋转的能量场可以..."
教授突然抓起林风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符文基座："那这个呢？别告诉我也是古精灵技术。"
实验室瞬间安静。林风腕上的金色纹路在教授指尖下微微发亮，形成与瓶底纹路呼应的图案。冷汗顺着他的脊椎滑下，源符在衣襟下发烫。
"上学期期末设计的个人印记。"西尔维奥突然插话，把怀表拍在桌上，"教授您看，我的也是这种结构。"表盘背面确实有类似的花纹，但明显是新刻的，还带着金属碎屑。
艾琳娜的机械眼微不可察地转动了一下。她突然打翻墨水瓶，紫色液体泼洒在三人手上，瞬间将那些纹路染得模糊不清。
"抱歉教授。"她露出标准的贵族式微笑，"我父亲总说，优秀的魔法师应该..."
下课钟声救星般响起。林风抓起背包冲出教室，却在走廊拐角被艾琳娜拦住。她指尖亮起一点银光，在空中画出个残缺的符文——正是试炼洞穴里出现过的那种。
"解释。"她声音压得极低，"为什么你手腕上的基座符文，和《源符典章》残页上的辅助结构一模一样？"
走廊壁画上的独角兽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盯着他们。林风拽着艾琳娜躲进扫帚间，黑暗中只听得到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知道院长在监视所有东方符文波动。"林风终于开口，源符贴着他的胸口微微震动，"为什么冒险问这个？"
艾琳娜的机械眼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她从袖中抽出的金属薄片——正是西尔维奥怀表里发现的那页典章残片。上面的符文正在缓慢蠕动，像活物般重组形状。
"因为它会对你的源符产生反应。"她将残片贴近林风胸口，那些符文立刻变得清晰锐利，"从试炼回来，这东西已经重组了三次，每次都更接近你基座的结构。"
扫帚间的木门突然发出被指甲抓挠的声响。艾琳娜迅速收起残片，转而掏出一瓶香水喷在两人身上，浓烈的玫瑰香立刻掩盖了源符散发的松木味。
"明晚图书馆值班。"她恢复正常音量，"记得带《星辰图谱》的作业。"推门而出时，她的裙摆扫过门框，留下几不可见的银色粉末。
林风在食堂最角落找到西尔维奥。红发少年正用勺子搅动一碗不断变换颜色的浓汤，汤底沉着几块形状可疑的肉块。
"黛西的杰作。"他推过汤碗，"说是能让人说真话的魔药。"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声响，汤面浮现出林风的脸，随后是艾琳娜的。
林风从袖中抖出一撮药草撒进汤里，这是卡洛斯给的"反侦察香料"。汤立刻凝固成胶状，表面浮现出院长办公室的倒影——某个水晶球里正显示着食堂的监控画面。
"她开始怀疑了。"西尔维奥用汤勺划着桌面，留下只有林风能看懂的符文暗号，"但不确定是哪边的人。"
林风摸向胸前的源符。金属表面的温度异常高，烫得他指尖发红。这不对劲，往常只有在他情绪激动或使用高阶符文时才会这样。除非...
图书馆的阴影比往常更浓重。林风按照源符地图的指引，来到禁书区边缘。这里的光线被刻意调暗，书架间的空隙像一张张黑色的嘴。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实则用指尖在地面画了个"显"符。
符文化作细小的光点，沿着地板缝隙流向第七个书架底部。在那里，光点组成一个箭头，指向书架第二层的《古代魔法史》。但当他伸手去取时，书脊上的镀金纹样突然扭曲，变成警告的符号。
"需要帮忙吗？"图书管理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背后，长袍上别着的新胸针闪着诡异的紫光——和院长办公室水晶球的光芒一模一样。
林风的手腕突然刺痛。基座符文自动激活，将他的声音伪装成完美的贵族腔调："教授推荐我查阅星辰魔法起源。"
"是吗？"管理员的手指划过书架，《古代魔法史》旁边的《禁术溯源》自动滑出半寸，"那这本应该更合适。"
书页间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漩涡。林风腕上的符文剧烈震动，警告他这是噬符虫的幼虫。他假装咳嗽，趁机将卡洛斯给的骨粉撒了出去。黑液遇到骨粉立刻凝固，变成无害的墨水渍。
回到宿舍，林风发现枕头下压着张字条，是艾琳娜工整的笔迹：
「明晚子时，带源符来禁书区。小心书架影子——它们现在会记录声音。」
字条背面用隐形墨水画着简图，标注了图书馆监控死角的路线。林风刚用烛火烘烤出完整图案，字条就自燃成灰，灰烬组成一个倒置的符文，正是典章残片上出现过的那种。
夜深人静时，林风再次检查源符。金属表面的地图更新了，图书馆地下室的标记旁多了行小字：
「钥匙已就位，当心镜中人」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窗台，喙里叼着半片机械鸢尾花——和艾琳娜匕首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