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一个智能马桶塞进核电站机器人的控制舱。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马桶居然真的能控制这个五吨重的钢铁巨兽。
"左操纵杆控制前进后退，右操纵杆控制机械臂！"阿尔法-7的声音从机器人胸部的扬声器里传出，带着奇怪的金属回声，"快，那些追踪者已经完成跨维度定位了！"
林毅爬上摇摇欲坠的控制台，抓住两个生锈的操纵杆。机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液压系统在沉寂多年后重新启动。隧道尽头，三个金属球体已经完全从扭曲的空间中挤了出来，表面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它们是什么？"林毅推动操纵杆，机器人踉跄着向前迈出一步。
"艾克索的猎杀无人机。"阿尔法-7回答，"专门设计用来捕捉意识体。别让它们碰到你，否则你的大脑会被瞬间扫描并上传到噗通星的情报库。"
第一个金属球突然加速冲来，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林毅本能地拉动右操纵杆，机器人的巨臂横扫而过，将球体狠狠砸进墙壁。但球体几乎立刻就从凹陷的混凝土中弹了出来，表面毫发无损。
"普通物理攻击无效！"阿尔法-7大喊，"打开控制台下面的红色盖子！"
林毅弯腰掀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布满灰尘的紧急控制面板。"现在怎么办？"
"把我和机器人的主电路直接连接！看到那个圆形接口了吗？"
林毅从行李箱里掏出智能马桶——现在它看起来可笑极了——对准控制面板上的接口。"这不可能匹配..."
他话音未落，马桶底部突然伸出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自动连接到面板上。机器人的眼睛突然由红转蓝，整个躯体发出高频嗡鸣。
"好了，现在让我来。"机器人的动作突然变得流畅无比，它抓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梁，钢梁表面立刻覆盖了一层蓝色能量场。"这是量子强化场，能让普通物质暂时具有穿透性。"
三个追踪者同时发动攻击，从不同角度袭来。机器人——现在应该说是阿尔法-7——以不可思议的灵活性挥动钢梁。第一击将领先的追踪者直接劈成两半，内部爆出一团蓝色火花；第二击像打棒球一样将第二个追踪者击飞到隧道尽头；第三个追踪者灵活地绕过了攻击，直扑控制台而来。
"林毅！蹲下！"
林毅刚趴下，一道刺眼的蓝光就从机器人胸口射出，准确命中追踪者。球体在半空中解体，零件散落一地。
"干得漂亮！"林毅爬起来，却看到机器人突然单膝跪地，关节处冒出黑烟。"怎么了？"
"能量过载。"阿尔法-7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这个身体...太老旧了...我们得..."
隧道再次剧烈震动，更多碎石从天花板落下。"不好，跨维度通道不稳定！"林毅抓起辐射检测仪，读数已经爆表。"整个隧道要塌了！"
机器人艰难地站起来，用身体为林毅挡住落石。"拿上马桶...去反应堆核心...那里有足够的能量..."它胸部的舱门弹开，智能马桶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林毅刚取出马桶，机器人就推着他向隧道另一端跑去。"前面右转...有紧急通道..."随着一声巨响，隧道在他们身后完全坍塌。
十分钟后，林毅喘着粗气爬出通风井，回到地面。远处传来警笛声——看来他们的打斗还是引起了注意。
"现在怎么办？"林毅低声问道，把马桶塞回行李箱。"警察马上就到了。"
"去反应堆大楼。"阿尔法-7说，"东侧有个检修入口。我们还有大约28分钟窗口期，之后追踪者的增援就会到达。"
借着夜色掩护，他们顺利潜入反应堆建筑内部。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铅封的反应堆静静矗立。林毅的辐射检测仪又开始尖叫，但阿尔法-7保证他的能量屏障足以保护两人。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林毅突然放下行李箱，直视着马桶的LED灯，"你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一个被困的外星总统？"
水箱里的液体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形成一个人类面孔的轮廓——隐约能看出是林毅的样子。"我理解你的怀疑。事实上，如果我们的位置互换，我也会有同样的问题。"
液体重新组合，变成一个小型银河系模型。"让我证明给你看。"一束蓝光从马桶中射出，在林毅面前形成全息投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数学公式，复杂得令人眩晕。
"这是你们所谓的'标准模型'中缺失的部分。"阿尔法-7解释道，"用它你可以预测任何量子系统的行为，误差不超过0.0001%。"
林毅的呼吸加快了。作为一名物理学家，他立刻认出这个公式的价值——如果它是真的。"这...这可以解释我们实验室里所有异常数据..."
"不仅如此。"又一束光射出，这次显示的是一个精巧的装置设计图，"这是基于你们现有技术水平的量子计算机设计，运算能力是你们现有最强超级计算机的十亿倍。"
林毅的手指颤抖着划过这些图像。"这些科技...随便哪一个都足以改变人类文明进程。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因为信任是相互的。"阿尔法-7的声音变得柔和，"我需要你相信我，所以我也要相信你。但有个条件：这些知识必须逐步释放，以免对你们社会造成冲击。"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警察已经进入核电站范围。
"没时间了。"阿尔法-7急促地说，"现在，请把我放在反应堆主控面板旁边。我需要直接接入它的能量系统。"
林毅犹豫了。一旦阿尔法-7获得足够能量，谁知道一个外星意识体会做什么？但回想起刚才机器人救他的情景，以及那些珍贵的知识分享...
"好吧。"他最终说道，将马桶放在控制台旁，"但有个条件——教我如何使用这些科技。不是作为你的工具，而是作为...合作伙伴。"
水箱里的液体变成温暖的金色。"成交，林毅博士。现在请退后，这会有点...亮。"
马桶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整个反应堆大厅的灯全部亮起。控制面板上的指针疯狂摆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取巨大能量。林毅不得不闭上眼睛，即使如此也能感觉到眼皮后的强烈光芒。
当光芒终于消退，林毅睁开眼，看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景象：马桶上方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液态金属球体，表面流动着复杂的光纹。
"谢谢你，我的朋友。"球体发出阿尔法-7的声音，但更加浑厚有力，"这是我真正的形态——或者说，接近真正的形态。有了这些能量，我终于可以..."
球体突然剧烈抖动，光芒变得不稳定。"不好！追踪者的增援到了！他们正在干扰能量场！"
大厅的墙壁开始扭曲，空气中出现数十个小型漩涡。林毅看到至少二十个追踪者正试图穿越维度而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林毅喊道，但阿尔法-7的球体已经开始收缩。
"来不及了...能量不稳定..."球体突然分裂成两部分，较小的那部分重新回到马桶中，较大的部分则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林毅围住。"我会拖住它们...带上这个..."
一个微型蓝色晶体从球体中分离，飘到林毅手中。"这里面储存着我所有的科技资料...和噗通星的历史...如果我没能..."
"别说傻话！"林毅握紧晶体，"我们一起走！"
"记住...艾克索的目标是...碳基生物质..."球体的光芒越来越弱，"去找周教授...国安局有设备能..."
一声巨响打断了它。墙壁突然爆裂开来，三个完全成型的追踪者冲了进来。阿尔法-7的球体立刻迎上去，在碰撞中爆发出一团刺目的能量闪光。
当林毅的视力恢复时，阿尔法-7和追踪者都不见了。只有智能马桶静静躺在地上，LED灯微弱地闪烁着。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林毅迅速收起马桶和蓝色晶体，从检修通道溜了出去。晨光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核电站，然后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