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乱葬岗的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赵锋蜷缩在一座破败的坟包后,试图抵御这无孔不入的寒意。饥饿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他尝试着吞咽,却只有一阵粗粝的摩擦感。
“水……食物……”赵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他知道,再不补充能量,别说复仇,今晚能不能活过都难说。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去更远的地方碰碰运气,哪怕是找几颗能吃的野果,或者一条冻僵的蛇。就在他晃晃悠悠,几乎要放弃,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脑海深处,那股被导弹锁定时,灵魂被撕扯的恐怖感觉再次袭来!
但这次,伴随的不是毁灭,而是一声轻微的“啵”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吸力从他眉心传来。赵锋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周遭的景象已然大变!
不再是阴森的乱葬岗,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奇异空间。空间中央,一口不过脸盆大小的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水,水汽氤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泉眼周围是肥沃的黑土地,更远处则是一片朦胧的白雾,看不真切。
“这……这是……”赵锋惊愕不已。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触摸那泉水。
念头一起,他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泉眼边!
“瞬移?”
顾不上多想,强烈的口渴促使他立刻捧起泉水。泉水入口,甘甜清冽,顺着喉咙滑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饥饿感和身体的疲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后脑勺的肿痛也减轻许多,连带着精神都为之一振。
“神仙水啊!”赵锋忍不住又喝了几口,直到腹中传来微微的饱胀感,才停下来。
他打量着这片空间,心中念头急转。导弹爆炸……空间波动……灵魂绑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要“看”到外面。念头一动,乱葬岗的景象便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仿佛他正以上帝视角俯瞰。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原本躺倒的地方,空无一人。
“能看到外面,还能进来……”赵锋心念一动,想拿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头。那石头纹丝不动。他尝试用意念去“收”那块石头。
“咻!”石头凭空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小世界内的黑土地上。
“果然可以!”赵锋大喜过望。他又尝试将意念延伸出这个空间,去“感知”周围。一种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十米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收心底。
“精神力探查!”
这简直是为他这个杀手量身定做的!
赵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这小世界,这灵泉,这精神力,无疑是他复仇和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最大依仗!他盘膝坐在泉边,默默感受着身体的恢复和力量的回归。
......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中院易中海家。
屋里那张破旧的八仙桌,菜色比昨晚丰盛不少,一盘红烧肉,一盘醋溜白菜,还有一盘油炸花生米,酒也换成稍微好点的大曲。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四合院的三位管事大爷还有傻柱和贾东旭及贾张氏,齐聚一堂。煤油灯的光芒将他们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咳,”易中海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今天请两位兄弟过来,是商量一下赵锋家那摊子事。”
二大爷刘海中挺了挺他那略微发福的肚子,官腔十足:“是该好好商量。赵卫国同志刚走,他儿子赵锋也……唉,这事实在是让人痛心。不过,留下来的东西,总得有个章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散了。”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慢悠悠地开口:“一大爷,二大爷,赵卫国家的情况,咱们都清楚。赵卫国是六级电工,工资高,这些年攒下的家底肯定不少。我听说,厂里还发了三百五十块的抚恤金,他自个儿的存款,少说也得有一千块吧?”他每说一个数字,都像是在自己心头掂量过一般。
易中海点点头:“老阎估摸得差不多。赵锋他爹给他留下的,除了钱,还有前院东厢那两间正房,一个正式工的顶岗名额,家里还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一块上海牌手表,一些家具日用品。”
刘海中眼睛一亮,搓了搓手:“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那两间房和那个工作名额!”在这个年代,房子和正式工作,那可是顶尖的稀缺资源。
易中海呷了口酒,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意思是,赵锋那孩子也没个正经亲戚了,他家的事,就由我们院里代为处理。总不能让这些东西蒙尘,或者被外人占便宜去。”
“一大爷说的是!”贾张氏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贾东旭也在一旁陪坐着,脸上带着贪婪的笑意。
易中海瞥向贾张氏一眼,没说什么,继续道:“这房子嘛,赵家两间,我和老刘,一人一间,帮着照看,也算是给他家留个念想,将来万一……咳,他那‘远房亲戚’真找来了,也好有个交代。至于那个工作名额,老阎家孩子多,负担重,就给老阎家的解成吧,我们每人也再分个200块,也算是帮衬邻里。”
阎埠贵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连忙道:“哎哟,那可太感谢一大爷!解成要是能进厂当工人,我们老两口也能松口气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一个正式工名额,这人情可大了去了。
刘海中也满意地点点头,能白得一间房,他自然没意见:“一大爷安排得妥当!”
“那……那钱和东西呢?”傻柱也凑在一旁,他最惦记的还是那台收音机。
易中海看一眼傻柱:“收音机,就给柱子吧,再给你100块。赵卫国留下的手表,还有100块钱,给东旭家,秦淮茹一个女人家,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算是院里对他们的帮扶。”
贾东旭和贾张氏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谢:“谢谢一大爷!您老真是我们院里的主心骨!”100块钱,还有一块手表,这可是一笔横财!还有易中海帮他们分到的一房,他们可是最大的赢家。
“至于剩下的钱,”易中海顿了顿,环视一圈,“赵卫国在院里人缘不错,他走了,大家也帮了不少忙。剩下的钱,除了安葬费,其余的,院里各家各户,按人头,多少都分一点,也算是我这个一大爷,替赵锋,谢谢大家平日的照顾。”
这话一出,屋里几人更是心领神会。这哪是分遗产,分明是分赃大会!而且还把全院的人都拉下水,以后谁也不能拿这事说嘴。
“高!一大爷实在是高!”刘海中由衷地赞叹。
阎埠贵也眯着眼点头,心里盘算着自家能分到多少。这么一分,院里人人有份,易中海这“公道”的名声,可就更响亮。
傻柱憨笑着挠挠头:“都听一大爷的!”有收音机拿,他就满足。
易中海端起酒杯:“那就这么定了。来,为了我们院的和睦,为了……赵锋那孩子在天有灵,喝!”
“喝!”
几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心照不宣的“喜悦”。
只有贾东旭,眼珠子转了转,又问了一句:“一大爷,那小子……昨晚埋得,真没事吧?”
傻柱胸脯拍得山响:“放心吧东旭哥!就他那瘦猴样,我挖那坑,别说埋他一个,埋俩都富余!乱葬岗那地方,野狗多着呢,就算有点啥动静,一夜过去,也保准啥都剩不下!”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恢复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好了,人死为大,别说这些。喝酒,喝酒。”
一顿“分赃宴”,宾主尽欢。
......
乱葬岗。
赵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不过半个时辰,灵泉水的神奇功效让他身体的亏空恢复七七八八,后脑的伤口也已结痂,不再疼痛。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灵泉水能恢复身体伤势,却不能解决身体需要的能量。
他心念一动,出了小世界。夜风依旧寒冷,但他已不再虚弱。精神力扫过,十米范围内并无异状。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呜呜”声,夹杂着悉悉索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