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系统,我怎么感觉被那洛衡盯上了?他那眼神…怪瘆人的!” 沈卿郁走出德明书院大门,被阳光一照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寒意。

【宿主,请把‘感觉’去掉。】系统无情吐槽,【他就是在盯着您,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似的。】

“啊?” 沈卿郁脚步一顿,“他想干嘛?该不会真想抗旨拒婚,然后缠上我吧?我可不想跟女帝抢男人!”

【宿主,本统不是读心术系统,无法窥探他人内心。】系统表示无能为力,【不过以本统对您‘魅力’(脸皮厚度)的评估,可能性不小。】

“算了算了!” 沈卿郁甩甩头,把洛衡那张温润俊脸甩出脑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先回家收拾行李!” 当务之急是搞积分和搞学习!

回到破茅草屋,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沈卿郁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鸿儿走了,连带着这破地方最后一点温暖也没了。她把新买的几件衣服打包好,看着系统光屏上可怜巴巴的2911积分余额,愁眉苦脸。

“积分不够花啊…鸿儿应该还没走吧?” 她不死心地问系统。

【叮!检测到目标贺雁鸿仍在猎场范围内。定位清晰!】系统迅速回应。

“太好了!” 沈卿郁眼睛一亮,“天助我也!把行李先放学院宿舍,然后我们再去猎场找鸿儿!刷点积分!明天辰时之前赶到学院就行!时间管理大师就是我!” 她瞬间满血复活。

风风火火赶回德明书院,在管事女夫子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办好简陋的住宿手续(十人间通铺),把行李往硬板床上一扔,沈卿郁又马不停蹄地冲出书院,在街边拦了辆马车。

“车夫,去皇家猎场方向!不用到门口,离得远远的停下就行!” 沈卿郁拍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这是定金!明天卯时(早上5-7点),在原地等我!接我回城!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车夫看着那锭亮闪闪的银子,眼都直了,连连点头:“好嘞!姑娘放心!小的卯时一定准时到!”

夜色如墨,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到了猎场外围,沈卿郁让车夫停下,看着他调转车头消失在夜色里,才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朝猎场方向潜行。

还没靠近栅栏,沈卿郁就察觉到了不对。

“系统!这守卫…怎么比上次多了几倍?!还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躲在树后,看着远处灯火通明、巡逻密度明显翻倍的守卫线,头皮发麻。

【宿主,不清楚啊!】系统也表示疑惑,【难道是因为昨天您迷晕守卫的事情暴露了?】

“哦~” 沈卿郁恍然大悟,咬牙切齿,“肯定是那个该死的野马萧宴倾干的!这狗男人!疑心病重又凶残!远离保平安!还是我家鸿儿好,又乖又甜又养眼!”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商城下单,“系统,兑换‘神仙倒’迷烟!大份的!”

【叮!‘神仙倒’迷烟一份(加强版),扣除10积分!余额2901积分!】系统提示。

“再给我来份瓜子!要五香味的!” 沈卿郁补充道,【叮!瓜子兑换成功!扣除1积分!余额2900积分!】系统无语。

沈卿郁屏住呼吸,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外围守卫。找准一个死角,将加强版迷烟轻轻一吹!无色无味的烟雾迅速弥漫开去。几息之后,那几个守卫眼神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

“搞定!” 沈卿郁像只灵猫,快速翻过栅栏,熟门熟路地朝着贺雁鸿的帐篷摸去。

刚到帐篷门口,帘子就被猛地掀开!贺雁鸿的贴身侍从小安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压低声音急道:“少夫人!您怎么又偷溜进来了!太危险了!快进来!公子在里面!”

帐篷内,贺雁鸿正对着一盏孤灯,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刻着“郁”字的木簪发呆,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思念。听到动静,他下意识抬头——

“妻…妻主?!” 看清来人,贺雁鸿惊喜得差点跳起来,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像点亮了整个帐篷。

“怎么?我的好鸿儿不想我?” 沈卿郁走过去,捏了捏他惊喜的脸蛋,“我可想你想得紧,冒着被当成刺客抓起来的风险都要来见你最后一面呢!” 她故意说得可怜兮兮。

“妻主!我没有不想!” 贺雁鸿连忙摇头,扑进她怀里,声音带着浓浓的依恋,“我也好想好想你…才分开几个时辰,就像过了几年…” 他贪婪地呼吸着属于沈卿郁的气息。

侍从小安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嘴角抽了抽,非常识趣地退到帐篷门口,低声道:“公子,少夫人,小的在外面守着。” 心里却直打鼓,祈祷千万别被巡逻队发现。

沈卿郁见碍事的走了,哪里还忍得住?拉过贺雁鸿,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这个吻又深又急,带着浓浓的思念和…积分需求!

【宿主!本统申请静音!】系统很识相。

“准了!” 沈卿郁在心里批准。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沈卿郁这才想起正事(瓜子),从怀里(空间戒指)掏出那包五香瓜子:“鸿儿,给你带的零嘴,尝尝看,可香了!”

贺雁鸿新奇地接过,学着沈卿郁的样子嗑了一颗,眼睛顿时亮了:“好吃!妻主,你也吃!母亲说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了…” 说到离开,他眼神又黯淡下来。

“鸿儿别担心!” 沈卿郁赶紧给他画饼,“我已经进了明德书院!从明天开始就头悬梁锥刺股!努力科考!等我有了功名,就能名正言顺地去京城接你回家了!到时候,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拍着胸脯保证。

“妻主…” 贺雁鸿感动得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鸿儿等你!鸿儿相信你!” 他觉得自家妻主简直是世界上最好、最有志气的人!

沈卿郁被他这纯然信任、满含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心都化了,同时也恶趣味爆棚。她凑近贺雁鸿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诱哄:“鸿儿啊…叫声‘姐姐’来听听?”

贺雁鸿一愣,俊脸瞬间爆红,连连摇头:“妻主…我…我明明比你大两岁…怎可喊你姐姐?这…这不合礼数…”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 沈卿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叫夫妻乐趣!增加感情的小游戏!乖嘛,就一声!叫一声听听?” 她晃着他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

贺雁鸿被她缠得没办法,又羞又窘,最终还是抵不过妻主的“淫威”,低着头,用细若蚊呐、带着点气泡音的羞怯声音唤道:“姐…姐姐…”

轰——!

沈卿郁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朵直冲天灵盖!这又纯又欲又带着点委屈巴巴的“姐姐”,简直要了她老命!这谁顶得住啊!

“鸿儿!你太犯规了!” 沈卿郁嗷呜一声,两眼放光,化身饿狼,直接扑倒了还在害羞的小奶狗!

贺雁鸿大惊失色:“妻主?!别…天还没彻底黑呢……你…你精力也太…”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帐幔被急不可耐地扯下…

小小的帐篷内,温度陡然升高。

压抑的喘息、细碎的呜咽、木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奏响了忽高忽低的夜曲。

侍从小安守在帐篷门口,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远处似乎传来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着里面越来越“激烈”的动静,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仅有的几块碎银子,做好了“塞钱堵嘴”的心理准备…内心哀嚎:公子啊!少夫人啊!求求你们动静小点吧!这银子…它不经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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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快起床!天快亮了!该走了!再不走赶不上学院的早课了!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系统如同夺命闹钟,在沈卿郁睡得正香的脑子里疯狂刷屏。

“唔…吵死了…” 沈卿郁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感觉身体像被拆过一遍,“命苦啊…刚睡着没多久…这劳碌命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哀叹着,强撑着爬起来。

贺雁鸿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却坚持要送她。两人轻手轻脚地整理好衣服,掀开帐篷帘子,准备趁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溜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刚走出帐篷,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高大健硕、穿着黑色劲装、如同标枪般挺立的身影!正是萧宴倾!他显然也是刚巡视完,正准备回自己营帐。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沈卿郁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卧槽!真是冤家路窄!这疯子一大早跑来鸿儿门口干嘛?!”

贺雁鸿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将沈卿郁隐隐挡在身后,规规矩矩地行礼:“萧公子安好。”

萧宴倾的目光在沈卿郁那张因“运动”过后更显娇艳动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才转向贺雁鸿,回了一礼:“贺公子安好。”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方才卯时交接,发现你帐篷附近值守的官兵全都昏睡在地,其他地方也有类似情况。我母亲(长公主)已派人彻查。我…正好接到通知,想着你我住得近,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沈卿郁身上,带着明显的探究,“不知这位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沈卿郁一听这公事公办又隐含质问的语气,新仇旧恨(主要是那一脚之仇)涌上心头,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认了:“我干的!我用迷烟放倒守卫进来见我家鸿儿的!怎么?不行吗?碍着你什么事了?我家丞相岳母都没说什么,你操哪门子闲心?!”

萧宴倾被她这劈头盖脸、火药味十足的一顿呛,直接愣住了。他仔细回想,确认自己从未得罪过这位绝色佳人,为何她对自己如此大的敌意?他有些尴尬地解释:“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职责所在,例行询问清楚。既然是雁鸿的…人,自然没问题。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了些,“这迷烟之法,终究不妥。守卫肩负护卫之责,若因昏睡而让宵小有机可乘,危及其他家眷安危,后果不堪设想。姑娘下次…还是莫要如此了。”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

沈卿郁被噎了一下。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能承认自己理亏吗?当然不能!她梗着脖子:“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我还要赶着去书院报到!迟到要挨板子的!鸿儿,你跟萧公子慢慢聊!我先走了!” 她看都没再看萧宴倾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要迟到,拔腿就往昨晚约定好的地点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去学院!刷题!考功名!接鸿儿!远离野马!

看着沈卿郁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跑远的背影,萧宴倾和贺雁鸿面面相觑。

萧宴倾收回目光,看向贺雁鸿,眼神复杂:“雁鸿,她说是你的人…是你妻主?” 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贺雁鸿脸上瞬间漾开幸福又羞涩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昨日刚在县衙签下婚书,拜了天地!妻主她…很好!等她在京城有所成就,我们还会重新举办婚礼!” 他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期待。

“妻主…” 萧宴倾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羡慕。那样鲜活灵动、美丽绝伦的女子,竟然是雁鸿的妻主?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凶?难道是自己长得太凶,让她第一眼就讨厌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雁鸿,” 萧宴倾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你妻主她…喜欢什么?性情如何?她…她府上可还有其他夫郎?” 问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唐突,耳根微微发热。

贺雁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狐疑地看着萧宴倾:“妻主她…自然是喜欢我啊。” 他语气带着点小得意,随即又认真道,“她就我一位正夫郎。宴倾,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萧宴倾被他看得有些狼狈,但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是豁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自嘲:“雁鸿,你…你是知道的。我都二十二了…至今…至今无人问津。若非母亲长公主的身份压着,按照女帝的敕令,我早就该被流放边疆或者发卖青楼了…”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焦虑。随即,他又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坦率地看着贺雁鸿:“你妻主…她长得真好看…性子也…很特别。我…我…” 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贺雁鸿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了。宴倾…这是看上他的妻主了!想…想做妻主的侧夫!

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抗拒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只想独占妻主的温柔和宠爱!可…理智又告诉他,在这个女尊世界,女子拥有多位夫郎是天经地义。妻主如此优秀,以后身边绝不会只有他一个。与其让不知根底的人进来,不如…不如是知根知底、品性尚可的宴倾?至少,他不会害妻主…

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激烈交战。最终,身为“正夫”的责任感和一丝对好友的同情,压过了独占的私心。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宴倾,语气带着点认命的味道:“你…想好了?入我妻主府,你最多…只能为侧夫。我是正夫,这点绝不会变。你…甘愿?”

萧宴倾闻言,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本已做好被拒绝甚至被斥责的准备!侧夫?那又如何!只要能摆脱被流放的命运,能跟在那样一位特别的女子身边,名分算什么?他用力点头,眼神坚定:“想好了!雁鸿,多谢你!我甘愿!你是知道的,如今这世道,能遇到一位尚无其他夫郎、又如此…出色的女子,简直是天赐良机!我只求一个机会!” 他语气激动,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看着好友眼中那近乎卑微的祈求,贺雁鸿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苦涩,也有一丝释然。罢了,是福是祸,看天意吧。

“妻主她…在明德书院读书。” 贺雁鸿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低沉,“你若真想…结交,便…自己看着办吧。言尽于此,我…有些累了。” 他下了逐客令,心绪烦乱地转身走回帐篷。分享,终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萧宴倾得到了想要的“通行证”,心中狂喜,也不再打扰:“好!雁鸿,那你好好休息!改日再叙!” 他对着帐篷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步伐轻快,带着前所未有的希望和斗志。明德书院…沈卿郁…他来了!

帐篷内,贺雁鸿靠在冰冷的帐壁上,听着外面萧宴倾远去的脚步声,手里紧紧攥着那根木簪,指节泛白。他闭上眼,妻主那明媚的笑颜和萧宴倾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在脑海中交替浮现…

“妻主…鸿儿是不是…太傻了?” 他低低地、苦涩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