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林尽欢都没出现在京念安身边,这可也没让明嘉禾钻什么空子。
因为京念安一口咬定,肯定是明嘉禾走漏了风声,才让她哥哥知晓自己偷吃甜品的事。
面对少女的质问,明嘉禾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圣斯兰学院的午后慵懒惬意,暖烘烘的日光洒在古老钟楼,白鸽绕着塔尖盘旋。
看着特招生宋诗诗两三句就将人拐走了,明嘉禾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好几次都想厚着脸皮加入她们。
可一想起自己之前那副高傲嚣张的模样,实在没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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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地下拳场的灯光刺眼而灼热,汗水在空气中蒸腾。
林尽欢站在拳台中央,黑色拳击头盔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魁梧男人。
对方猛然挥出一记重拳,拳风呼啸,几乎擦着她的脸颊掠过。
她侧身闪避,步伐轻盈如猎豹。
随即抓住对方防守的空隙,一记凌厉的反击直逼对手下颌。
几个回合下来,林尽欢的攻势愈发凌厉,竟隐隐压制住了对方。
可就在她准备乘胜追击时,男人的拳头骤然变向,狠狠砸向她的腹部。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林尽欢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一拳的力道掀飞。
后背重重撞上围绳。
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被烈火灼烧。
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涌上喉间的血腥味咽了回去。
两秒的调整,她再次站直身体,眼神冷冽如刀。
比赛最终以她的胜利告终。
魁梧的男人摘下拳套,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老大,没事吧?”
林尽欢没说话,只是随手接过毛巾,往脖颈上一搭。
她仰头灌了口水,喉结滚动,汗珠顺着冷白的皮肤滑落。
胃部的疼痛仍在肆虐,可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她这两天没去学校。
一方面,是不想看见某些画面。
另一方面,是因为林老爷子快不行了。
如今市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那老头奄奄一息地躺着。
周围围满了林家的人,一个个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有多悲痛似的。
可笑。
他们不会以为哭一哭就能得到些什么吧?
呵。
林氏财阀表面光鲜,背地里却是靠地下拳场和灰色产业起家的。
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披着精英的皮,骨子里却比狼还狠。
在这里,继承人的选拔不看血统,只看能力——每年的利润增长率就是生死线。
而那些被淘汰的人,最终是“意外身亡”还是“自愿退出”,没人敢问。
林尽欢的母亲是原配,死得早,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那是她童年里唯一的温暖。
后来,那个男人再娶,后妈带着比她小一岁的私生子林子豪登堂入室。
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林珊,是男人早年情妇所生,却比她还要大上好几岁。
林子豪闯进她房间的那天,笑嘻嘻地用剪刀把她的洋娃娃剪得稀烂。
“你妈妈死了,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一拳下去,直接打断了那小畜生的鼻梁骨。
后来,她被关在禁闭室里跪了一整夜。
但从那天起,她再也没哭过。
而现在,她更不可能去那老头的病床前,演什么孝顺子孙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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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是圣斯兰学院大一学生的马术课。
少女穿着锃亮的小皮靴哒哒走进马场,定制马术服掐得腰身盈盈一握。
白金滚边的深蓝外套衬得她像只矜贵的波斯猫。
马术课前,京家惯例会把大小姐的马送到学院。
学院里的教练会根据学生水平分配马匹,通常温顺马给新手,烈性马给高阶学员。
而京念安却拒绝骑学校提供的"平庸马种",自带一匹纯血阿拉伯白马。
取名"月光伯爵",并坚持马鬃必须每天做精油护理。
不过有时候,“月光伯爵”也会寄养在学院。
这不,自从家里的哈士奇回了京家老宅,京家就把马送来了。
这对于马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儿。
马是京律衍给选的,性格温润。
可即使性格再好,也架不住那哈士奇成天的骚扰。
某天,那狗刚趁机冲进马场,就被踹飞了老远。
课前准备和马匹分配后,就到了基础训练,学生需控制马匹完成基础步伐。
可少女却说什么都不上马,教练走了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伯爵它今天心情不好,"她严肃地对教练说,"它鬃毛分叉了,需要SPA。"
教练:“……”
其实,京念安是有点害怕。
往常她骑的大多是矮马,像“月光伯爵”这么高大的马,只有京律衍在身后护着,她才敢骑。
最后,教练无奈答应申请建一间“马用美容室”,少女这才勉强上马。
漂亮的白马驮着漂亮的少女,慢悠悠绕着马场遛弯,看的众人心里痒痒的。
等到障碍赛练习时,少女却又下了马,将马牵到了一旁。
后方,盛燃骑在通体黑亮的弗里斯马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缠着缰绳。
阳光透过他金色的卷发在眉骨投下细碎阴影。
那双蓝眼微微眯起,目光锁住前方正和马较劲的少女。
"走啊京娇娇。"
他故意用马靴轻磕马腹,黑马便优雅地往前踱了两步,正好停在她面前,"害怕?"
"急什么?"
少女把马鞭往地上一掷,镶着珍珠的鞭柄在沙地上砸出个小坑。
"先给我的马做一下冥想训练。"
这样它应该更温顺一点吧……她想。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只见她煞有介事地把苹果片摆成五角星阵。
可刚摆好,白马低头便要去吃。
被她连忙用指尖抵住鼻梁,少女气急败坏地道:
"专注!想象你是一匹获奖的灵性之马——"
"噗。"
笑声从少年的胸腔里震出来,带着几分肆无忌惮。
阳光下,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嚣张。
不知为何,这几天憋着的闷气突然就散了。
周围人也在旁边抖动着肩膀憋笑,不敢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