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闪回：流水线的铁茧
一、泛黄纸页的灼烫感
晚自习的学习舱泛着冷白微光，陈墨的指尖碾过纸页边缘。那半张从林小满储物柜摸出的泛黄书页此刻正发烫，竖排繁体字"以器驭人"的笔画间渗出淡蓝荧光，像墨汁里掺了磷粉。他盯着残页角落的"0715"数字，突然听见手环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警告：异常数据接入。"学习舱的提示音陡然尖锐，舱壁的全息投影开始紊乱，数学公式扭曲成蠕动的黑色线条。陈墨猛地攥紧纸页，荧光顺着指缝溢出，在掌心烙下灼热的麻痒感。
二、坠落时的机油味
失重感来得毫无预兆。学习舱的座椅突然消失，陈墨坠入无边黑暗，耳畔是金属碰撞的轰鸣。当他撞在硬邦邦的传送带上时，鼻尖塞满浓烈的机油味——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流水线，数百个穿蓝色工服的身影机械地重复动作，将发光元件嵌入黑色电路板。
女工阿玲" 73号，发什么呆！"尖利的女声刺破噪音。陈墨转头，看见工头举着电击棒逼近，她的工牌上赫然印着"0715"。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粗糙，指甲缝里嵌着油污，而更骇人的是手腕——道深紫色的勒痕正随着心跳起伏，形状与学习舱的手环分毫不差。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本该存在的残页变成半张揉皱的工卡，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别信光，找齿轮。"传送带突然加速，前方的元件槽里跳出熟悉的蓝光粒子，那些在学习舱里代表"知识点"的荧光，此刻正被女工们徒手按压进电路板，每接触一次，她们的眼神就浑浊一分。
三、齿轮箱里的记忆碎片
工卡上的"齿轮"标记指向流水线尽头的废料堆。陈墨趁工头转身时溜进阴影，锈蚀的齿轮箱里塞满断裂的元件，其中一块芯片正在发烫——芯片表面刻着陈默课桌的木纹，角落还有道极细的划痕，和他总是下意识摩擦手环的动作如出一辙。
"抓住她！"警报声骤然响起。陈墨抓起芯片狂奔，流水线两侧的探照灯变成红色，那些女工的脸在红光中扭曲，手腕的勒痕渗出蓝光，像无数条发光的锁链。她撞开生锈的安全门，突然看见门后墙壁用粉笔写着巨大的"0715"，数字上方画着个残缺的莫比乌斯环。
失重感再次袭来。当他猛地睁开眼，学习舱的座椅还在原处，掌心的残页已被汗水浸透，而手环屏幕上跳动着从未见过的代码：
ERROR CODE：0715
记忆接口异常
神经同步率17%」
四、勒痕与荧光的重叠
陈墨颤抖着撩起校服袖子，左腕上有道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印记，形状 exactly是手环的轮廓。他想起流水线女工阿玲手腕的勒痕，想起芯片上李小满课桌的木纹——那些不是幻觉。
"李小满..."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学习舱的全息屏突然弹出李小满的电子档案界面，但姓名栏已是一片空白，只有档案编号位置闪烁着"0715"的蓝光。
纸页突然再次发烫，"以器驭人"四个字的荧光连成线，在桌面上投射出立体的齿轮投影。陈墨听见细微的咔嗒声，从学习舱的通风口传来，像某种精密仪器正在重启。
他猛地将残页塞进课桌暗格，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是李小满留下的U盘，此刻正在微微震动，仿佛呼应着她腕上未消的勒痕。窗外的全息广告屏突然全部熄灭，三秒后重新亮起时，所有"标准化人生"的标语都变成了跳动的"0715"，在夜色中组成巨大的莫比乌斯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