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那看似温和的询问，如同淬毒的蜜糖，让王小川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知道了！她不仅看到了罗盘的灰黑气流，更看穿了他怀里那株小草绝非凡物！她甚至…在试探他是否明白这两样东西的真正价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王小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谎言被彻底戳穿！对方不再给他任何表演的余地！接下来，就是图穷匕见！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紧绷如弓弦，左手死死护住怀中的土罐，右手则本能地摸向腰间别着的撬棍。眼神中的惶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警惕和一丝绝望的疯狂！拼死一搏？在这位深不可测的内门丹修面前，他有几分胜算？【主播：完了！摊牌了！】【要动手了吗？打不过啊！】【柳师姐这气场…压迫感拉满！】“哦？看来你是知道的。”柳玉茹将王小川瞬间变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倏然消失，如同面具剥落，露出了内里冰冷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锐利。她莲步轻移，向前逼近一步，属于内门精英的灵压不再收敛，如同无形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王小川肩头，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那点小把戏，骗骗王胖子那种蠢货还行。”柳玉茹的声音清冷如冰珠落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扫过王小川护在胸前的土罐和背后微微鼓起的布袋，“一株生机本源精纯到不可思议、甚至能反哺驱散丹毒的神秘灵植…一件能吞噬丹毒、提纯杂质、甚至带着一丝古老诅咒气息的邪门法器…王小川，你还真是…身怀重宝而不自知啊！”古老诅咒气息？！柳玉茹竟然连这个都能感觉到？！王小川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罗盘的邪异，远超他的想象！而对方，显然比他更了解这东西的危险！“不过…”柳玉茹话锋一转，冰冷的审视中透出一丝奇异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光芒，“这倒让我对你…或者说，对你这两件‘宝贝’…更感兴趣了。”她的目光最终落回王小川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赵乾想让你在大比上当众暴露秘密，然后名正言顺地夺走它们？呵，真是小家子气的做法。”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我柳玉茹行事，讲究一个…公平交易。”“公平交易？”王小川的声音嘶哑，带着极度的戒备。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尤其还是从这位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柳师姐手里。“不错。”柳玉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感，“我需要你背后那件‘法器’的能力。它能吞噬、祛除灵药中顽固的‘地脉阴浊之气’，对吧？这正是我炼制‘青木蕴灵液’屡次失败的关键！”她的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只要你用那法器，帮我祛除炼制所需灵药核心的阴浊之气，助我成功炼出一炉‘青木蕴灵液’…那么，”她顿了顿，玉手一翻，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翠绿、灵气盎然的玉瓶出现在掌心。瓶口虽封着，但一股浓郁精纯、带着草木清香的木属性灵气，已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这瓶‘青木蕴灵液’废渣…就是你的报酬！”柳玉茹的声音带着诱惑，“虽然炼废了，但主材皆是上品木属性灵药，其残存的药力精华，对你怀里那株‘小草’来说，绝对是大补之物！足够它再长大一圈！如何？”青木蕴灵液的废渣！还是用上品灵药炼制的！王小川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脑海中，小草那渴望“亮亮石头”的意念疯狂翻涌！罗盘之前从普通废渣里提纯出的那点木屑，就让他狂喜不已。这瓶专门用上品灵药炼制、虽废但蕴含庞大木灵精华的废渣…对小草而言，绝对是无法抗拒的饕餮盛宴！只要答应…小草就能快速成长！他的实力就能提升！对抗赵乾的希望…就多了一分！巨大的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小草：要！要！我要！】【主播！答应她！废渣啊！全是精华！】【风险呢？罗盘暴露怎么办？赵乾呢？】风险！巨大的风险！罗盘暴露在柳玉茹眼皮底下，每一次使用都是走钢丝！一旦控制不住，或者被对方看穿更多秘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帮柳玉茹炼丹，等于彻底卷入了内门弟子的纷争！赵乾那边…会如何反应？“我…我怎么相信你？”王小川的声音干涩，眼中挣扎之色浓烈，“帮你祛除了阴浊之气，你炼成了灵液…转头把我灭口，或者把我和我的‘宝贝’一起交给赵乾…我岂不是死得更快？”“灭口？交给赵乾？”柳玉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王小川，你以为我柳玉茹是什么人？赵乾…他配吗？”她语气中的傲然毫不掩饰，“区区一个内门弟子，靠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和家族余荫爬上来的东西，也配让我柳玉茹向他低头？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也太小看我了！”她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小川：“至于灭口…杀你一个外门杂役，易如反掌。但杀了你，谁替我祛除阴浊之气？你那两件‘宝贝’虽奇，但以我的身份和丹道造诣，还不至于为此脏了自己的手，背上残害同门的污点！我要的，是稳定的、可以持续的合作！”“合作？”王小川捕捉到了这个词。“不错！合作！”柳玉茹语气肯定，“你助我炼丹，我付你废渣！公平交易！至于你的秘密…”她目光扫过王小川背后的布袋和怀中的土罐，带着一丝了然，“你担心暴露？放心，我对你那‘祖传法器’如何运作不感兴趣，只要结果！过程，你自行掌控，我绝不窥探！至于你怀里那株小草…它长得越好，对我未来的丹药或许也越有价值…我为什么要毁掉它？”她的逻辑清晰，利弊分明，听起来似乎…真的可行？王小川心中的天平剧烈摇摆。柳玉茹的骄傲和目的性都很明确，她确实不像赵乾那样阴险下作。而且，她开出的价码…太诱人了！“口说无凭。”王小川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死死盯着柳玉茹的眼睛，“我需要保障。”“保障？”柳玉茹秀眉一挑，随即露出一丝了然和…玩味。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灵力汇聚，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一丝精血被逼出指尖，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属于她本人的独特灵压和生机。“以吾精血为引，以道心为誓！”柳玉茹的声音庄严肃穆，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沟通了冥冥中的规则，“今日与王小川立约：其助吾祛除‘雾心藤’阴浊之气，助吾炼成‘青木蕴灵液’，吾则付其该炉废渣为酬！此约期间，吾绝不窥探其法器隐秘，绝不伤其性命，亦不将其身怀异宝之事告知第三人（包括赵乾）！如有违誓，道心蒙尘，修为永滞，丹火反噬，身死道消！”随着她的誓言落下，那滴悬浮的精血骤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化作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约束气息的玄奥符文！符文一闪，一分为二，一道瞬间没入柳玉茹的眉心，另一道则如同闪电般射向王小川！王小川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眉心一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下！一种无形的、带着沉重束缚感的联系，瞬间在他和柳玉茹之间建立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誓言的存在，以及违背誓言那可怕的后果！这是…血契道誓！修真界约束力最强的誓言之一！【卧槽！血契！玩这么大？】【道心誓言！主播稳了！她不敢乱来了！】【代价是修为永滞丹火反噬…对丹修来说比死还难受！】柳玉茹的脸色在血契完成的瞬间，微微白了一分，显然逼出精血立下道誓对她也有消耗。她看向王小川，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如何？这保障，够了吗？”王小川感受着眉心那无形的烙印和沉重的约束感，心中五味杂陈。有了这血契道誓，柳玉茹确实被套上了枷锁，至少在完成这次交易前，她无法对自己不利。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眼神变得决绝：“好！成交！不过…我需要时间准备！而且，只能祛除你指定的一株灵药核心的阴浊之气！范围太大，我…我做不到！”他必须给自己和罗盘留出余地！“可以。”柳玉茹似乎早有预料，痛快地答应。她玉手一扬，那个散发着浓郁木灵气息的翠绿玉瓶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王小川怀中！入手微沉，隔着玉瓶都能感受到里面那粘稠、混乱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废渣气息！怀中的土罐瞬间传来小草狂喜到近乎颤抖的意念：“香！好香！要吃！要吃！”“这是定金。”柳玉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三天后，辰时，还是这里。我会准备好炼制‘青木蕴灵液’的核心主药——‘雾心藤’！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她深深地看了王小川一眼，那眼神仿佛洞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别让我失望。否则…血契的反噬，对你同样有效。”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青色的裙摆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飘然离开了狼藉的丹房。王小川抱着那瓶温润的翠绿玉瓶，如同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冷汗早已湿透衣衫，后背冰凉。血契的烙印在眉心隐隐发烫，提醒着他这场交易的沉重代价。他赢了暂时的喘息，却也彻底踏入了更深的漩涡。……接下来的三天，王小川如同行走在悬崖边缘。白天，他依旧被罚清扫废料坑。但此刻的心态已截然不同。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喂饱”罗盘，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练兵”目的！他必须尽快摸清罗盘净化能力的极限、消耗以及对自身的负担！他利用清扫之便，更加深入地探索坑底那些气息混乱的区域。每一次引导罗盘吞噬高浓度的丹毒，都是一次危险的尝试。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放水，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感时常袭来。罗盘在饱食高级“食物”后，有时会传递来满足的慵懒，有时却会传来暴躁的悸动，仿佛消化不良，甚至有一次，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念差点反冲入王小川的脑海，让他如坠冰窟，眼前幻象丛生！【警告！罗盘反噬风险加剧！】【主播悠着点！别把自己练疯了！】【小草：大佬加油！我快能吃饭了！】与此同时，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怀中的小草和那瓶废渣上。回到通铺那个臭气熏天的角落，王小川用破布将自己围起来，小心翼翼地取出翠绿玉瓶。瓶口封印着一道简单的灵符。他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手指撕开灵符。“啵”的一声轻响。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瞬间爆发开来！不再是单纯的草木清香，而是混杂着浓郁的药香、焦糊的苦味、木属性灵气的勃勃生机，以及…一丝顽固不散的阴冷晦涩！正是柳玉茹所说的“地脉阴浊之气”！仅仅泄露出一丝气息，就让整个通铺角落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几个离得近的鼾声如雷的杂役弟子，在睡梦中都不安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王小川强忍着不适，迅速将瓶口对准怀中的聚灵土罐！哗啦…粘稠的、如同深绿色鼻涕般的胶状废渣，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缓缓流入土罐之中，瞬间将罐底那株嫩绿的幼苗淹没了一半！“嗡——！”小草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到极致的欢愉意念！那两片嫩叶上的金色脉络骤然亮起，如同活过来的金线！一股强大而贪婪的吸力从幼苗根部爆发！土罐内，精纯的木属性灵气如同被无形的漩涡牵引，疯狂地涌向幼苗！而那些焦糊的杂质和顽固的阴浊之气，则被幼苗散发出的精纯生机顽强地排斥、驱赶，在罐内形成泾渭分明的两股气息！【小草：开饭啦！！！】【吸！给我狠狠地吸！】王小川紧张地注视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小草在疯狂地汲取着废渣中的精华，小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翠绿！叶片舒展开来，表面的金色脉络更加清晰璀璨，甚至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柔和的金绿色光晕！整个土罐吸收地脉灵气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不止！一股股清凉精纯的灵气，如同小溪般顺着与土罐的联系，缓缓流入王小川干涸的经脉，滋养着他疲惫的身体和精神！有效！效果拔群！然而，好景不长！当废渣中蕴含的木灵精华被小草吸收了近三分之一时，异变陡生！那些被排斥在罐内、无法被小草吸收的焦糊杂质和阴浊之气，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竟然开始相互凝聚、缠绕！尤其是那股顽固的阴浊之气，如同跗骨之蛆，带着强烈的怨念和侵蚀性，开始反过来冲击小草散发出的生机屏障！“嗡…”小草传递来的欢愉意念瞬间被痛苦和微弱的恐惧取代！那金绿色的光晕开始明灭不定！叶片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枯黄迹象！【不好！杂质和阴浊反噬了！】【小草顶不住了！】【罗盘！快叫罗盘来吸！】王小川脸色大变！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小草无法完全消化这些高级废渣中的有害物质！眼看小草的生机被侵蚀，他心急如焚！怎么办？把罗盘放进罐子里？可罗盘那阴冷邪异的气息，会不会直接毁了小草？就在他犹豫不决、几乎要绝望之际！他背后的破布袋里，那个沉寂的罗盘，似乎感应到了罐内那股浓郁而顽固的阴浊之气，猛地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带着极度贪婪和兴奋的剧烈嗡鸣！嗡——嗡——嗡——！这一次的震动如此剧烈，以至于整个破布袋都在簌簌发抖！一股冰冷、粘稠、充满吞噬欲望的灰黑色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猛地穿透布袋，直扑王小川怀中的土罐！“不好！”王小川惊骇欲绝！他下意识地想护住土罐！然而，已经晚了！那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粗壮、凝实、如同墨汁般的灰黑色气流，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无视了王小川的阻挡，瞬间没入土罐之中！罐内景象，王小川无法直接看见，但他能通过精神联系“感觉”到！那灰黑色气流如同狰狞的魔爪，瞬间抓住了那股凝聚起来的、带着怨念的阴浊之气！两者如同天敌相遇，瞬间展开了无声的厮杀和吞噬！阴浊之气疯狂挣扎、哀鸣，却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被灰黑色气流死死缠绕、撕扯、溶解、吞噬！仅仅几个呼吸！罐内那股令人心悸的阴浊之气和凝聚的焦糊杂质，被灰黑色气流吞噬一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精纯的木灵精华被小草疯狂吸收！危机解除！小草传递来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强烈的满足感，继续贪婪地吸收着剩余的精华。而那道灰黑色气流，在饱餐一顿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幽深，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贪婪，缓缓缩回了布袋之中。罗盘传来的满足感，比之前吞噬丹炉废渣时还要强烈百倍！仿佛这阴浊之气，才是它真正的“美味佳肴”！王小川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如同擂鼓。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罗盘要失控，连小草一起吞噬掉！这邪门的玩意儿…对阴浊之气的渴望，超乎想象！而且…似乎越来越强大了？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土罐。罐内，废渣只剩下浅浅一层。那株小草已经长到了三寸高，两片叶子如同上好的翡翠雕琢，金纹璀璨，生机盎然，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金绿色光晕。一股比之前精纯、清凉数倍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罐中涌入他的身体，滋养着他因为精神力透支而隐隐作痛的脑海。【小草：LV UP！】【罗盘：嗝…美味！】【主播：捡回一条命…】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第三天清晨，辰时。乙字三号丹房。房间已经被彻底清理过，虽然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爆炸的焦痕，但地面光洁如新。那口破裂的青色小丹炉被移走了，换上了一口同样精致、但略小一号的备用丹炉。炉下地火稳定燃烧，散发出温和的热量。柳玉茹早已等候在此。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丹袍，长发用一根青玉簪挽起，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凝重。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打开的玉盒。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株奇异的植物。那是一段约莫半尺长、拇指粗细的藤蔓。藤身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质感，如同青玉雕琢，内部隐隐有乳白色的雾气流转，散发出浓郁精纯的木属性灵气。然而，在藤蔓的核心部位，几道如同细小血管般的、深灰色的扭曲纹路清晰可见，散发出一种与整体清新气息格格不入的阴冷、晦涩、粘稠的浊气！正是“雾心藤”和其核心的“地脉阴浊之气”！“东西在这里。”柳玉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目光落在随后进来的王小川身上，“祛除核心的阴浊之气。需要我做什么准备？或者…你打算怎么用你那‘祖传法器’？”她刻意加重了“祖传法器”四个字，带着一丝玩味。王小川看着玉盒中那株气息奇异的雾心藤，心脏再次加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布袋里，罗盘传来的那种熟悉的、贪婪的悸动！目标，直指藤蔓核心的深灰色纹路！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天在废料坑的“练兵”和在鬼门关前的经历，让他对罗盘的掌控多了一丝微弱的信心。“请师姐将此藤置于丹炉旁即可。”王小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稳定，“弟子…需要靠近它，催动法器。过程…可能会有异象，请师姐…莫要惊讶，也莫要打扰。”他必须提前打预防针。柳玉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她玉手轻拂，那玉盒便平稳地飞起，落在备用丹炉旁边一个石台上。王小川一步步走向石台，每一步都感觉重若千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柳玉茹那如同实质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他背后的布袋！他走到距离雾心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有再靠近。他缓缓闭上眼，如同老僧入定，实则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死死地沟通着背后那个邪异的罗盘！“出来！干活了！目标…那阴浊之气！”王小川在心中无声地嘶吼！同时，他将这几天小草反哺过来的、远比以前精纯清凉的灵气，毫无保留地注入与罗盘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之中！嗡——！！！背后的破布袋猛地剧烈鼓胀！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贪婪和古老气息的灰黑色气流，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凶兽，猛地冲破布袋的束缚，汹涌而出！这一次的气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颜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它出现的瞬间，整个丹房的光线仿佛都黯淡了几分！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和腐朽气息！“嗯？！”柳玉茹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磅礴、邪异的灰黑色气流，依旧让她心神剧震！这气息…绝非什么“祖传法器”那么简单！带着一种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的古老与不祥！灰黑色气流如同拥有生命，在空中盘旋一圈，瞬间锁定了石台上那株雾心藤！尤其是藤蔓核心那几道深灰色的阴浊纹路！咻！气流凝聚成一道凝实的墨色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射向雾心藤的核心！就在墨色箭矢即将触及藤蔓的瞬间——异变再生！雾心藤核心那几道深灰色的阴浊纹路，仿佛感应到了天敌的降临，猛地扭曲、膨胀！一股更加浓郁、粘稠、带着强烈地脉怨恨和污浊气息的深灰色气流，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猛地从藤蔓中爆发出来，迎向射来的墨色箭矢！轰！！！两股同样阴冷、却属性截然不同的气流狠狠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无声的、令人灵魂颤栗的能量湮灭和吞噬！深灰色的阴浊之气疯狂挣扎、嘶鸣，试图污染、侵蚀墨色气流！而墨色气流则展现出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吞噬本能！如同巨蟒缠身，死死绞杀、撕扯、溶解着深灰色的能量！整个丹房内，阴风呼啸！温度降到了冰点！墙壁上的焦痕甚至凝结出了白霜！石台上的玉盒剧烈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旁边丹炉中的地火，都仿佛受到了压制，火焰变得飘摇不定！柳玉茹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这阴浊之气的顽固和反扑之力，远超她的预估！而那“法器”展现出的恐怖吞噬力…更是让她心底发寒！王小川站在风暴的中心，身体如同风中残柳般剧烈摇晃！他脸色煞白如纸，七窍之中，竟然隐隐渗出了血丝！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罗盘疯狂地抽取！脑海中剧痛无比，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暴戾、充满了无尽贪婪和毁灭欲望的意念，正顺着精神链接，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杀…吞噬…血…更多的…”混乱而恐怖的呓语在他脑中炸响！罗盘…在失控的边缘！它被这精纯的阴浊之气彻底激发了凶性！【罗盘暴走！主播撑住！】【精神力透支！快切断联系！】【小草！灵气！快给主播输灵气！】就在王小川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冰冷的暴戾吞噬、彻底沉沦的瞬间！嗡——！怀中的聚灵土罐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凉精纯、充满了勃勃生机的金绿色灵气洪流，如同久旱甘霖，瞬间涌入他干涸欲裂的经脉，冲向他剧痛的脑海！这股新生的、强大的灵气，如同温暖的屏障，暂时抵御住了那冰冷暴戾意念的冲击！王小川精神猛地一振！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给我…吞了它！”他榨干最后一丝意志力，将这股强大的灵气连同自己残存的精神力，如同燃料般，狠狠注入与罗盘的联系之中！得到这股强大生力军的加持，那墨色气流如同打了鸡血，凶威暴涨！猛地将深灰色的阴浊之气彻底包裹、压缩！嗤嗤嗤——！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深灰色的阴浊之气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鸣，在墨色气流的疯狂吞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湮灭！短短数息！石台上，雾心藤核心那几道深灰色的扭曲纹路，彻底消失不见！整株藤蔓变得晶莹剔透，青翠欲滴，内部的乳白色雾气流转得更加顺畅、纯净！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纯而温和的木属性灵气！成功了！墨色气流如同饱食后的巨蟒，带着满足的嗡鸣，缓缓缩回王小川背后的布袋。布袋瞬间沉寂下去，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势只是幻觉。扑通！王小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看到柳玉茹那张充满震惊、狂喜和…一丝深深忌惮的俏脸，正快步向他冲来。血契…完成了。废渣…拿到了。但唤醒的…究竟是助力，还是更可怕的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