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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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当空,粘稠的暗红光芒如同半凝固的血浆,沉重地泼洒在殡仪馆的残骸之上。废墟的棱角在红光下投出扭曲怪诞的长影,断裂的钢筋如同巨兽折断的骨刺,直指那轮悬挂在铅灰色天幕中央的巨大血月。月盘中心,那由搏动血浆构成的数字“5”,如同地狱睁开的独眼,冰冷地俯瞰着这片刚刚埋葬了暴食的坟场。空气里弥漫着尘埃、浓烈的血腥、酸腐与尸蜡混合的恶臭,以及一种万物寂灭后的、深入骨髓的虚无。

墨离单膝跪在冰冷的瓦砾堆上,指尖残留着那片幽蓝鳞片的刺骨寒意,灵魂深处依旧翻涌着洛玄献祭自身、撕裂暴食本源封印深渊裂缝的惊悚画面。亡妻那绝望的呼喊——“不要——!回来!”——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凿刻着他的意识。影蛊在左胸淡金血刺的封印下,因同源鳞片的气息而发出虚弱又贪婪的嘶鸣,带来阵阵灼痛与麻痒。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右手掌心——那道被血玉残片灼烧出的、焦黑溃烂的“饕餮”符文烙印,在血月红光的映照下,隐隐作痛,仿佛有粘稠的暗红液体在焦痂下缓缓流淌。

“图书馆…贪婪…”白夜冰冷嘶哑的声音打破死寂。他拄着黯淡的符枪,如同依靠残剑支撑的败军之将,站在墨离身侧,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君影在昏迷前于瓦砾上划下的恐怖图案——那由无数蠕动书脊构成的深渊巨口,巨口中无数惨白手臂托举着被剥去脸皮的空洞头颅。他的目光扫过图案下方那歪斜颤抖的“贪婪”二字,又缓缓抬起,投向城市中心方向。图书馆那哥特式的尖顶轮廓,在血月妖异的红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脊背,散发着不祥的寂静。

白夜的后背和左臂,伤口在低温下凝结着暗红的血冰,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深可见骨的剧痛,但他站得笔直,仿佛一柄插入废墟的断刃。那枚刻着“弑师者”的冰冷弹壳,已被他塞回腰间的枪匣,如同将一段最不堪的罪孽重新封存。他伸出唯一还算完好的右手,探向墨离手中那本记载着“饲罪”起源的暗蓝色古老册子。

墨离下意识地将册子递过去。白夜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暗蓝封面,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翻开,冰冷的视线快速扫过那些用金线书写的、揭示双圣剜心炼玉、设立“饲罪”樊笼的古老文字。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幅银线勾勒的、年轻洛玄的侧身像,以及颈项处那片细密幽蓝的鳞片时,冰冷的右眼瞳孔骤然收缩!

“侍从…洛玄…”白夜的声音低沉如冰,带着一丝洞悉的寒意,“镇渊使‘影’的侍从…饲罪之阵的协理者…百年前的首任守棺人…”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墨离,“你刚才看到的裂缝画面…他抛出的东西,是暴食本源碎片?”

墨离艰难地点点头,声音干涩:“一块…血肉结晶…他把自己点燃…撞向裂缝…”

“献祭自身,撕裂暴食本源,强行封印裂缝…”白夜咀嚼着这个信息,冰冷的右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锐芒,“然后…百年后,他回来了。带着更深的执念,收集被他亲手撕碎的血玉碎片…为了什么?重新打开那道裂缝?”

“为了她…”墨离的声音嘶哑,脑海中亡妻在裂缝边缘那模糊绝望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在找她…裂缝对面那个女人…”

白夜沉默。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那片散发着幽蓝微芒的鳞片,又落回墨离右手掌心那焦黑的“饕餮”烙印。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洛玄亡妻的气息为何会出现在墨离的影蛊深处?墨离与那被封印在裂缝另一侧的女子…究竟是何关系?影蛊…是否与那所谓的“镇渊使‘影’”有关?

“呃…”断墙边,君影再次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她的身体在昏迷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覆盖着淡金血痂的心口处,那片薄如蝉翼的封印猛地亮起一瞬极其微弱的金芒!她那只垂落的左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盖着的墨离的外套,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抵御着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

“她的情况…撑不了多久。”白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峻。君影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之烛,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时空之血的本源流失,加上心口那致命伤,若非她体质特殊且白夜以本命精血勉强吊住一口气,早已香消玉殒。

“图书馆…必须去。”墨离看着君影苍白如纸的脸,声音带着决绝的沙哑。无论是为了阻止洛玄,寻找血玉和真相,还是为了君影那渺茫的生机(图书馆诡舍或许有压制或利用她能力的线索),他们别无选择。

“走!”白夜不再多言,拄着符枪,率先转身,朝着废墟边缘、通往城市方向相对完好的街道蹒跚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重伤的躯体在意志的强行驱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墨离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君影抱起,少女的身体冰冷而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他紧随白夜身后,目光扫过脚下那片幽蓝的鳞片,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弯下腰,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鳞片入手冰凉滑腻,那股纯净而浩瀚的古老气息再次传来,影蛊的嘶鸣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就在鳞片离开瓦砾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再次从墨离怀中君影的身体里荡漾开来!这次并非指向,而是一种…**共鸣**!

君影心口那片淡金血痂封印,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强烈数倍!粘稠沉重的暗金色微芒穿透了覆盖的衣物,在她胸前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晕!与此同时,墨离握在手中的幽蓝鳞片,仿佛被这光芒唤醒,表面的冰蓝光晕也骤然炽盛!两股同源而异的能量——时空之血与深渊之鳞——在血月的红光下,产生了奇异的、带着刺痛感的共鸣!

“嗯…”昏迷中的君影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身体猛地向上弓起,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空洞的双眼在眼皮下剧烈转动!

墨离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想将鳞片移开,但已经晚了!

他右手掌心那道焦黑的“饕餮”烙印,在幽蓝鳞片光芒的刺激和君影时空之血的共鸣下,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烙铁,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暗红光芒!

“呃啊——!”墨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一股难以抗拒的灼热洪流从烙印中狂涌而出,瞬间席卷了他的整条右臂!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烧红的铁丝般凸起、搏动!烙印中心那个扭曲的“饕餮”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焦黑的皮肉下疯狂旋转、膨胀!一股源自暴食本源的、冰冷而贪婪的意志,混合着烙印深处残留的血玉之力,如同苏醒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

剧痛!撕裂!灼烧!

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墨离的右手完全失去了控制!那只握着幽蓝鳞片的手,在烙印暴走的狂暴力量驱使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猛地抬起,带着一股决绝的、自毁般的疯狂,狠狠朝着他自己左胸影蛊盘踞的、被淡金血刺封印的位置——**按了下去**!

“墨离!住手!”白夜惊觉回头,厉喝出声!但他重伤之躯,动作慢了致命的一瞬!

噗嗤——!

冰冷的幽蓝鳞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破了墨离左胸本就焦黑溃烂的皮肤,深深嵌入了影蛊盘踞的核心巢穴!与君影留下的、散发着淡金微芒的封印血刺,发生了最直接的、最本源的碰撞!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投入极寒的冰水!刺耳欲聋的灼蚀声伴随着浓郁的黑烟和刺目的能量闪光,猛地从墨离左胸伤口处爆发!

“吼——!!!”

影蛊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极致痛苦、愤怒与某种扭曲狂喜的恐怖尖啸!一股狂暴的、冰冷的、饱含着深渊气息的黑暗能量,混合着血玉烙印的暴食之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墨离体内轰然炸开!他的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抛飞出去!怀中的君影也脱手飞出!

“君影!”白夜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被抛飞的君影!

墨离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数米外一堆冰冷的瓦砾上!他蜷缩着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的虾米,剧烈地痉挛、抽搐!左胸的伤口处,黑烟滚滚,幽蓝的鳞片深深嵌在焦黑的皮肉里,与淡金的血刺相互侵蚀、湮灭!暗红的烙印光芒与幽蓝的鳞片光芒在他皮肤下疯狂交织、冲突!影蛊的嘶鸣、暴食的咆哮、亡妻的呼喊、深渊的低语…无数混乱的意志洪流在他灵魂深处疯狂撕扯!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正在被三股力量蛮横地撕裂!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能量冲突达到顶峰的瞬间——

异变,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嗡——!!!

一道粘稠、凝练、仿佛由亿万灵魂精粹熔炼而成的暗红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墨离左胸那能量冲突的核心——幽蓝鳞片、淡金血刺与“饕餮”烙印的交汇点——猛地爆发出来!

光束并非射向地面或天空,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笔直地射向天空那轮巨大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血月**!

这道暗红光束的出现是如此突然,如此霸道!它撕裂了血月投下的粘稠红光,如同烧红的钢针穿透凝固的油脂,瞬间抵达了血月那巨大、搏动着的暗红月盘表面!

嗤——!!!

光束接触月盘的瞬间,并未发生爆炸或穿透!

整个巨大的血月月盘,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粘稠血池表面,猛地向内**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边缘剧烈波动的漩涡!

紧接着,更加匪夷所思的景象发生了!

那由纯粹粘稠血浆构成的月盘,在暗红光束的持续注入下,仿佛被赋予了某种“显影”的特性!月盘中心那搏动着的、巨大的血浆数字“5”,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墨迹,瞬间扭曲、溶解、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破碎、闪烁、飞速掠过的景象碎片**!如同坏掉的投影仪,将储存的影像残片疯狂地投射到巨大的月盘之上!

墨离、白夜,甚至刚从昏迷边缘被白夜接住的君影,三人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被强行拽入了这片由血月巨幕投射出的、混乱破碎的信息洪流之中!

他们“看”到:

- 扭曲变形的图书馆书架如同巨兽的肋骨般收拢,瞬间吞噬了一个惊恐尖叫的拾荒者!(第16章蠕动的书脊)

- 墨离的身体坠入一个泛着昏黄灯光的1983年病房幻境,墙壁上贴着褪色的“为人民服务”标语!(第17章道德经陷阱)

- 病房中一张锈迹斑斑的病床上,躺着的“亡妻”猛地转过头,露出的却是白夜冰冷而充满警告的脸:“他在骗你!”(第18章双面病床)

- 白夜举起符枪,赤红的符能光束撕裂病房墙壁,露出后面由无数蠕动书籍构成的巨大藏书阁核心!(第19章符枪拆谎)

- 无数泛黄的书页从书架上飞起,化作刀枪剑戟,组成森严的古代军阵,朝着墨离和白夜绞杀而来!(第20章血墨攻防)

- 君影的手指触碰在一本古老的《忏悔录》上,书页中猛地浮现一张被完整剥下、不断滴血的人脸皮囊!(第21章良知皮囊)

- 一张由惨白人皮构成、穿着馆长服饰的“皮囊”,在深夜的藏书阁中鬼魅般穿行,所过之处,书架上的书籍瞬间失去色彩,书页中的人名变得灰败!(第22章血页窃贼)

- 白夜射出的符弹击中一本摊开的《道德经》,书页上骑牛老子的画像骤然亮起,化作一道清光缭绕的圣影!(第23章老子骑牛)

- 一张沾满褐色污迹的剥皮案卷在书海中沉浮,案卷中心,一点暗红的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第24章贪婪之章)

- 滔天的火焰吞噬着书架,君影站在火海边缘,割开自己的手腕,淡金色的血液如同瀑布般涌出,化作巨大的血色符文,将肆虐的火龙死死禁锢!(第25章焚书围城)

- 墨离的手即将抓住一块散发着暗红光芒的血玉残片,洛玄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指尖一点幽蓝寒芒,轻轻点向墨离的后脑!(第26章记忆窃取)

- 一本厚重的《枪械谱》在书架上自行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白夜师父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签名!(第27章弑师弹源)

- 君影手臂上一道细小的伤口中,渗出几滴散发着淡金微芒的血液,血液滴落时,她竟无意识地哼唱起一支破碎、凄凉的古老童谣!(第28章裂缝童谣)

- 那张漂浮的“良知皮囊”在熊熊火焰中扭曲、燃烧,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化为灰烬!灰烬飘散的中心,一块暗红的血玉残片悬浮而起,其表面投射出一行行扭曲的血色文字!(第29章图书馆葬歌)

……

无数来自“活体图书馆”诡舍的未来景象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在巨大的血月月盘上疯狂闪烁、叠加、破碎!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信息量庞大到足以撑爆普通人的大脑!每一幅画面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诡谲、绝望与不祥!那是“七日盛宴”第二张餐桌——贪婪之馆的死亡预告!

“呃啊——!”君影在白夜怀中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尖叫!她空洞的双眼死死“瞪”着天空那疯狂闪烁的血月巨幕,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那未来景象的碎片洪流,对她这能感知时空的盲女而言,冲击远超常人!心口那片淡金血痂封印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崩溃!

白夜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血月巨幕上那飞速掠过的恐怖景象,冰冷的瞳孔因高速接收信息而剧烈收缩!当画面闪过《枪械谱》上师父签名的瞬间,他攥着符枪的右手猛地一紧,指节捏得发白!

墨离蜷缩在瓦砾上,左胸伤口的能量冲突因血月光束的抽取而稍稍减弱,但灵魂却被那汹涌而来的未来碎片洪流疯狂冲击!影蛊的嘶鸣、亡妻的呼喊、暴食的咆哮、还有那图书馆诡舍中无数书籍的哀鸣…无数声音在他意识里形成地狱般的交响!

就在这信息洪流即将把三人意识彻底冲垮的瞬间——

血月巨幕上疯狂闪烁的画面猛地一滞!

所有的混乱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收束、压缩!

最终,所有的画面彻底消失!整个巨大的、搏动着的暗红月盘,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色彩,变成了一片纯粹、粘稠、散发着死寂气息的——**暗红**!

紧接着!

嗡——!!!

月盘中心,那纯粹的暗红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收缩!一个巨大、清晰、由粘稠血浆重新凝聚而成的数字,在亿万亡魂无声的注视下,缓缓成型:

**“6”**

不!不是“6”!

就在数字即将彻底凝实的刹那!

墨离左胸伤口处,那深深嵌入的幽蓝鳞片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刺目的冰蓝光芒!与君影心口剧烈闪烁的淡金封印瞬间共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绝对零度般冻结时空的寒意,顺着那道连接墨离与血月的暗红光束,逆流而上,狠狠冲击在血月月盘那即将成型的“6”字中心!

噗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冰水!那粘稠血浆构成的“6”字中心,瞬间被冻结、侵蚀出一片细微的、不规则的**空洞**!

血月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激怒!整个月盘猛地一震!更加庞大的粘稠血浆从月盘深处疯狂涌出,试图填补那被冰蓝寒意侵蚀的空洞!

填补…扭曲…重塑…

最终!

一个巨大、扭曲、中心带着细微冰裂状残缺的、由粘稠血浆搏动构成的数字,清晰地烙印在血月中央:

**“5”**

倒计时,从“6”跳转为了“5”!

轰——!!!

血月完成跳转的瞬间,连接墨离与月盘的那道暗红光束骤然消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墨离左胸伤口处的能量冲突瞬间平息!幽蓝鳞片的光芒彻底黯淡,深深嵌在焦黑的皮肉里,如同死物。淡金血刺的封印也重新稳定下来,光芒微弱。右手的“饕餮”烙印红光消退,只留下灼痛和焦黑的印记。

巨大的反噬力让墨离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倒在冰冷的瓦砾上。

白夜抱着因精神冲击而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气息更加微弱的君影,缓缓抬起头。

铅灰色的天幕之下,巨大的血月无声悬浮。粘稠的暗红光芒冰冷地泼洒着,将废墟、城市、乃至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猩红。月盘中心,那个中心带着细微冰裂残缺的、巨大而扭曲的血浆数字“5”,如同地狱刻下的冰冷墓志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压迫。

“5”。

距离“七日盛宴”的终焉,仅剩五日。

图书馆贪婪之馆的死亡预告,已通过血月巨幕,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白夜冰冷的右眼,倒映着血月那残酷的“5”字,又缓缓扫过地上昏迷的墨离,怀中生机几近断绝的君影。他握紧了手中黯淡的符枪,枪身冰冷的触感传来。

他迈开脚步,踏着冰冷的瓦砾,走向昏迷的墨离。脚步沉重而坚定,在死寂的废墟中,踏出唯一的回响。

下一座坟墓的入口,已在血月中无声开启。而倒计时的齿轮,碾过亡魂的骸骨,冰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