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云巅阁”。名字取得贴切,仿佛悬在云端,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芸芸众生。巨大的落地窗外,钢铁森林在脚下铺展,反射着冰冷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陈年普洱和金钱权力的味道。叶知微在我身边,神情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郑重。

茶室的门无声滑开。主位上的女人抬起头。银灰色的高定套装,线条锋利得像能割伤人。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一丝碎发都服帖得恰到好处。她的眼神扫过来,没有温度,只有纯粹的、穿透性的审视,像手术刀,能轻易剥开你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算盘。锐利,冰冷,掌控一切。这就是沈南乔。(**金之“锐利/御势”特质**的直观展现)

“叶小妹的面子,我给了十分钟。”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缓,却带着千钧重压,“说说看,一个被AI判定为‘精神投机’、深陷丑闻漩涡的画家,凭什么值得我沈南乔浪费时间?你的画,能值几个钱?”(**下马威,金之锋芒**)

赤裸裸的轻蔑。像根针,刺了一下我的自尊。

叶知微立刻开口:“南乔姐,林默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那些污蔑……”

沈南乔抬手,一个微小的动作就截断了叶知微的话:“精神力量?看不见摸不着,在金融市场,这叫‘概念泡沫’。叶小妹,你搞艺术可以浪漫,投资,需要的是冰冷的逻辑和看得见的回报。”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怒火在心底窜了一下,但瞬间被更冷的理智压下去。**杀伐果断,不是争一时意气。** 我迎着她手术刀般的目光,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沈总说的对,投资需要逻辑。那请问,逻辑是否能预测三天后亚太区科技股和能源期货的暴跌风暴?”

茶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叶知微愕然地看向我。沈南乔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骤然收缩,凝聚成两道实质般的寒光,狠狠刺在我脸上:“哦?哪里来的狂言?你知道散布这种未经证实的市场恐慌,会有什么后果吗?”(金的“御势”本能被触动)

后果?被你这金融女王碾死吗?我心里冷笑。没有回答,我直接打开了随身带来的画筒,取出一幅尺幅不大、却气势逼人的油画初稿,推到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茶台上。

《浪潮之巅》。

画面下方,是无数细密、扭曲、如同电路板又似无数张惊恐人脸的线条,象征着看似稳固实则脆弱不堪的市场基础。上方,一道由冰冷钢铁色(科技股)与暗沉如污血般的石油色(能源)构成的毁灭性巨浪,正以摧枯拉朽、碾碎一切的姿态轰然拍下!那浪的形态,蕴含着一种令人窒息、无可抗拒的“势”——崩塌!毁灭!终结!(**以画载道,展现“金”之“势”的恐怖破坏力**)

“这不是预言,是我‘看’到的‘势’。”我的声音在安静的茶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天工艺术’AI系统对我的攻击,其运作模式、资金调动痕迹、甚至部分操控舆论的‘水军’账户集群的异常活跃度…都遵循着某种冰冷、高效且贪婪的逻辑链条。我,反向解析了这些数据流(**睿智深邃,超维学习的应用**)。”

我指着画面中那令人心悸的浪峰和下方“基础”的碎裂形态:“结合全球近期重大事件——西太平洋的地缘摩擦升级、北域能源管道‘技术性’中断的传闻、还有那几家巨头核心财报为何‘恰好’延迟公布?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这条贪婪逻辑链的牵引下,即将引发致命的‘共振崩塌’。这幅画,就是这股‘势’的具象。”

我的手指点向那浪峰转折处一个尖锐的角度:“您看这里,这转折的力度和下方碎裂的纹理走向,是否与三年前‘黑曜石对冲基金’崩盘前十二小时的核心压力模型,有37.8%的拓扑相似性?” 我又指向浪脊一道特殊的弧度:“再看这里,与当前市场隐含波动率(VIX)指数那根被刻意‘平滑’处理掉的异常尖峰曲线,吻合度是否超过了您风险模型的预警阈值?”(**用对方熟悉的金融语言和逻辑,包装自己的“道痕”感知**)

沈南乔的目光,从最初的冰冷审视,到被《浪潮之巅》吸引的凝重,再到此刻,已完全钉死在画布上。她放在紫砂壶上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强大的金融直觉和对数据的恐怖记忆力,让她瞬间确认了我指出的那几个关键点绝非虚言!更重要的是,那幅画本身!那股扑面而来的、冰冷残酷的毁灭之势,与她这几天在核心数据模型深处捕捉到的那一丝被噪音掩盖、却让她寝食难安的“断裂感”,产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看一件商品,而是像发现了某种…极具危险性又极具价值的未知生物!轻蔑消失了,只剩下极度的专注和一种棋逢对手的、近乎炽热的评估。(**金之“锐利”开始认可对方的“价值”**)

“你的‘看势’能力,”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准确率?可控范围?代价?”(**纯粹的利益考量,金的务实**)

“基于现有信息和我的能力,”我直视她的眼睛,“三天内崩盘概率超过78%。范围:高估值的智能硬件、依赖特定能源供应的科技制造、杠杆率超过警戒线的部分对冲基金。代价…”我顿了顿,斩钉截铁,“我需要对抗‘天工智能’的资源!尤其是,举办一场能彻底扭转舆论的个人画展!”

沈南乔沉默了。时间仿佛被拉长,茶室里只剩下窗外城市遥远的嗡鸣。几秒钟后,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冰冷而有力:“画展的资金和场地,我可以解决。但你要证明你的‘势’是真的。三天后,若如你所‘画’,我们详谈。若否…”

她没有说完,但那双冰冷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建立基于利益的脆弱联盟,金的“御势”投资**)

走出“云巅阁”那扇沉重的门,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我才惊觉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沈南乔的气场,那种纯粹的、以势压人的金之锋芒,带来的压迫感远超我的预期。她就像一座行走的金山,光芒万丈,却也冰冷坚硬,靠近了会被冻伤,也会被压垮。

“三天…太冒险了!万一市场没崩,或者崩得没你说的那么狠…”叶知微忧心忡忡。

“没有万一。”我打断她,握紧了拳头,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刚才描绘那股毁灭性“势”之道时被隐隐点燃,炼气初期的瓶颈传来一丝松动感,“这幅画,就是我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隐晦、带着甜腻撩人气息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鼻腔。很淡,却像钩子一样,试图勾起心底某些被压抑的渴望。我警觉地四下张望,霓虹闪烁,人流如织,没有任何异常。识海中,《静水观澜诀》自动运转,“静水”表面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涟漪——有东西!在试图渗透我的精神!(**火之“幻真/炽烈”悄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