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十七年。
圣上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太子监国。
就在此时,谢首辅,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重臣,竟然被指控叛国!这一罪名犹如泰山压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证据确凿。太子怒不可遏,当即以叛国之罪,并判处其凌迟之刑,当街处刑,以正国法。
这个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时,真所谓墙倒众人推。
平日里那些与谢首辅有过节,或是见风使舵之人,此刻都跳了出来,添油加醋地诉说着谢首辅的种种罪行。
有人义愤填膺,觉得谢首辅罪有应得;有人则暗自唏嘘,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
行刑当日,天色阴沉得可怕。
囚车车轮辘辘的声音由远及近。
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自觉靠在两旁,让出中间宽敞的位置。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探头张望,眼神中既有好奇,又带着一丝恐惧和敬畏。
囚车身破旧不堪,在颠簸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囚车里的人,乌黑的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身影削瘦,一身单薄的白衣,染上了大片的红色。
从临街的京华楼二楼窗口望去,格外的醒目。
李时锦点了一碗三鲜面,还特意加了两个流黄蛋。
在京城这么有名的酒楼里,别人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而她却只点了一碗普通的三鲜面,实在是有些寒酸。
尤其是当小二端面上来的时候,看到她这简单的点单,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李时锦自然注意到了小二的表情,她只能假装没看见,拿起筷子捅破流黄蛋。
心里暗暗叫苦。
唉,没办法啊,谁让活动经费有限呢!宗门每个月就发那么一点点银子,这一路过来,她找了许多地方,花了不少银子,才打听到谢无归这个人,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从小师弟的枕头底下偷偷拿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是她能撑到现在的缘故。
李时锦一边嗦面,一边望着楼下的囚车里的人。
可是天色越发暗,更加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他的双手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捆绑着,双脚也被铁链锁住,每动一下,铁链便会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囚车后面,跟着行刑队,手持长戟,神情凶狠,目光紧紧地盯着囚车上的人。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空,紧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弄得一阵骚乱。
李时锦的面也在这个时候吃完,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
转头问了路过的小二一句,
“你相信光吗?”
“......”小二疑惑。这姑娘不仅抠门脑子还不好。
李时锦没等到小二的回答,便走出京华楼,到一处小巷里。
趁着大雨,无人注意,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变身符。
老登说这个贴上可以变成心里所想之人的模样,不过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刑场四周的火把在风雨中明灭不定,监斩官的喊声洪亮,惊雷都掩盖不了:"时辰到!
李时锦心一横,把符咒往脑门上一拍:"迪迦奥特曼,变身!"
预想中的炫酷的奥特曼并没有出现,她疑惑地看了一下。
她没有变成迪迦,而是成了糟老登的模样。
原本齐腰的青丝瞬间变得雪白,一身素色道袍,脸上皱巴巴,满是褶子。
李时锦顾不上尴尬,伸手入储物袋掏出一支箭和灵檀木弓,箭羽是蓝青色的孔雀翎。她将箭搭在弓弦上,朝谢无归的方向射去,动作娴熟而又流畅。
箭在空中“砰”地炸开,变成漫天金粉洒向下面的百姓,众人霎时无法动弹,画面被定格。
这个术法只能维持三分钟。
李时锦赶紧拔腿跑向囚车。
人界有禁制,为了保护凡人,修仙者的修为会被压制,与凡人相比,充其量就是武功高些。
囚车里的谢无归微微抬头,雨水顺着苍白的下颌滑落。
他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老者,老者的身影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激不起半分波澜。
“看什么看,收你来了”李时锦看不得他死到临头还这么淡定,瞪了他一眼。
“......”
李时锦夺过旁边官兵的刀,砍向谢无归身上的玄铁链,刀刃砍在玄铁链上迸出火星,震得虎口发麻,废了些力气才把铁链砍断。
她一把扶起谢云归,才发现他手脚筋脉尽断,无法站起。
看来这位谢大人在牢里吃了不小的苦头啊,被摧残得不成人样了
李时锦把他背在背上,像纸片人一样,没有多少重量。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能够更舒适地趴在自己的背上。
谢云归艰难地仰起头,盯着她的侧脸,雨下得太大,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的白衣遮不住锁骨处狰狞的新伤叠着旧疤,像是被撕碎的雪白宣纸上泼了朱砂。
“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大概是觉得他确实挺惨的,李时锦这会轻声安慰道。
不过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立即伸手从储物袋掏出缩地符,贴在身上。心里暗想:这次要是再出岔子,老登你就等着给你爱徒收尸吧!
一个时辰后,李时锦他们来到千里之外的一座寺庙,朱漆门匾额上 "金光寺" 三个鎏金大字。
这是金光寺在人界的分寺。
李时锦没有打算带谢无归回云隐宗,她不想去向宗门众人解释自己是因为一封疑似自己笔迹的信而去救一个陌生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所幸她与隔壁邻居金光寺的佛子还算有着交情,于是打算在他们人间分寺里暂时躲一阵。
毕竟谢无归身上还有伤,实在不宜奔波,她怕把他折腾死了。
李时锦刚站稳,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底翻涌而上。
"这老登的身体... 晕车啊!" 她急忙放下谢云归,扶着门框干呕。
变身符也在此时失效了,她能感觉到皮肤在老登和自己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