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这才发现,这人鼻梁上面没有红痣!
他不是自己的老爸!
傅家四口,每个人都有红痣。
傅叠的红痣在鼻梁上,母亲是在眉间,明昭和弟弟都在眼尾。
明昭红痣在左边,弟弟的则在右边。
一家子都有朱砂痣,曾经是家人温馨幸福的佐证,而今,面前的摄政王……他没有。
他不是爸爸。
明昭的脸一寸寸的白下来,浑身如坠冰窟。
吴三眼前一亮,冒险扑了上去。
一把捂住明昭的口鼻,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妹子不懂事,冒犯了贵人!小人这就带她下去。”
将明昭连拖带拽地拖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好了,这下他终于可以杀掉这个女人了,谁都不能阻止他!
吴三眼中凶光毕露,铁钳似的大手伸出,朝着明昭细嫩的小脖子伸了过去。
只需要一秒。他就能拧断明昭的小脖子,听到那令人愉悦的咔嚓声。
看这丫头还怎么蹦哒,怎么给自己添堵!
蓦地,吴三的手被一双柔软纤细的小手给握住了,温热的眼泪啪啪落了下来。
耳边听到了女孩子的嚎啕大哭:“呜哇,我爸不要我了!呜哇哇,我最可怜了。哇哇,妈,弟弟,你们在哪儿啊?呜呜呜!”
她哭得口齿不清,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骂着弟弟:“死富强粉!呜呜!”
吴三:“……”
要不等她哭完了再杀?
不是他心肠软,是杀手界的隐形规则。
不杀正在哭泣的猎物!
因为她哭的时候,表示她正在痛苦,这时候杀了她,不是帮她解脱了吗?
所以必须要先把人哄好,等对方不哭了,心情好了再杀。
让受害人充分体会濒死的绝望和痛苦,有助于提高杀手的体验值。
吴三就皱着眉垮着脸,笨拙的拍着明昭的背,“别哭了,我给你两文钱买糖葫芦吧。”
明昭哭得更凶。
一个陌生人都能对自己这么温柔,偏偏自己的老爸那么凶残!
还骂她小苍蝇!
呜哇哇。
吴三山额头上的青筋一阵一阵的起跳。
算了,太吵了,还是捏死吧!
轿辇上的傅叠看着那名奇怪的女子被人拖走,皱着眉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在意。
他也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一只小苍蝇而已,只要不嗡嗡嗡嗡到自己面前,根本不需要多加关注。
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队伍继续前行。
突然,脑子里面如同有千根万根针同时扎了进去,痛得他闷哼一声蜷缩起了身子。
头好痛,整个脑子仿佛在颠锅里一样,被颠了个个儿。
鼻梁上凭空出现了一颗鲜红欲滴的朱砂痣。
傅叠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满是惊骇。
不好!昭昭!
他的昭昭有危险!
撕心裂肺大吼一声:“停!停车!”
不等轿夫停稳,他就慌忙跳了下去,拔腿狂奔。
朝着明昭被拖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家宝贝千万不能有事!
否则,他活剐了自己的心都有!
想起自己刚刚自己还叫她什么小苍蝇,傅叠就呼吸停滞。
老天爷!宝贝女儿该有多失望?!
死腿,怎么不多长两条?!
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被主子的反常行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但身体本能驱使,也跟在傅叠身后玩命的跑。
拿旗子的碰着拿伞的,拿伞的又撞着拿金瓜的,一时间场面蔚为壮观。
等傅叠气喘吁吁追进小巷,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时,他看到…
自家闺女正一边嗷嗷哭,一边手脚利索的把一名牛高马大的男子反剪着摁在了地上。
她单膝跪在男子背上,反举着男子的手臂,拿那人的衣袖抹着自己的眼泪,还在自顾自伤心。
被摁在地上的吴三则面如死灰。
三分震惊,三分错愕,还加上十二万分的屈辱。
尤其是看到黑压压冲过来的人时,他脸上的诸般情绪统统化成了绝望。
完了,他引以为傲的职业生涯!就这样葬送在一个小女孩手上!
明昭呜呜地哭。
边对吴三道:“哥,你别怪我嗷。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我爸就给我请了世界搏击冠军教我。每天要练六个小时,没有间断过,练到尿血都没有停过,呜呜,碰到我算你运气不好。”
那一次明昭被绑架,其实她都已经成功的打入了绑匪内部,都快做到二把手了。
她爹带人冲进来解救她的时候,她都已经组织起了团队活动,在玩狼人杀呢。
在喊着天黑请闭眼。
她爹要是来迟一会儿,她都能说服绑匪去自首了。
明昭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傅叠,看着薄薄微光里那管挺秀的鼻梁。
上面那颗红痣特别显眼。
她嘴巴瘪了又瘪,看来这回劝歹徒自首的行动又失败了。
馄饨摊祖孙俩一个抄着板凳,一个抄着火钳,冲进巷子准备救明昭,此刻手中的家伙什都掉到了地上。
祖孙俩呆若木鸡。
就见明昭昂着下巴在面前走,而一向威风赫赫的摄政王殿下,则亦步亦趋像个奴才似的跟在她旁边一路小跑。
脸上带着他们从所未见过的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