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昭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这才发现,这人鼻梁上面没有红痣!

他不是自己的老爸!

傅家四口,每个人都有红痣。

傅叠的红痣在鼻梁上,母亲是在眉间,明昭和弟弟都在眼尾。

明昭红痣在左边,弟弟的则在右边。

一家子都有朱砂痣,曾经是家人温馨幸福的佐证,而今,面前的摄政王……他没有。

他不是爸爸。

明昭的脸一寸寸的白下来,浑身如坠冰窟。

吴三眼前一亮,冒险扑了上去。

一把捂住明昭的口鼻,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妹子不懂事,冒犯了贵人!小人这就带她下去。”

将明昭连拖带拽地拖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好了,这下他终于可以杀掉这个女人了,谁都不能阻止他!

吴三眼中凶光毕露,铁钳似的大手伸出,朝着明昭细嫩的小脖子伸了过去。

只需要一秒。他就能拧断明昭的小脖子,听到那令人愉悦的咔嚓声。

看这丫头还怎么蹦哒,怎么给自己添堵!

蓦地,吴三的手被一双柔软纤细的小手给握住了,温热的眼泪啪啪落了下来。

耳边听到了女孩子的嚎啕大哭:“呜哇,我爸不要我了!呜哇哇,我最可怜了。哇哇,妈,弟弟,你们在哪儿啊?呜呜呜!”

她哭得口齿不清,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骂着弟弟:“死富强粉!呜呜!”

吴三:“……”

要不等她哭完了再杀?

不是他心肠软,是杀手界的隐形规则。

不杀正在哭泣的猎物!

因为她哭的时候,表示她正在痛苦,这时候杀了她,不是帮她解脱了吗?

所以必须要先把人哄好,等对方不哭了,心情好了再杀。

让受害人充分体会濒死的绝望和痛苦,有助于提高杀手的体验值。

吴三就皱着眉垮着脸,笨拙的拍着明昭的背,“别哭了,我给你两文钱买糖葫芦吧。”

明昭哭得更凶。

一个陌生人都能对自己这么温柔,偏偏自己的老爸那么凶残!

还骂她小苍蝇!

呜哇哇。

吴三山额头上的青筋一阵一阵的起跳。

算了,太吵了,还是捏死吧!

轿辇上的傅叠看着那名奇怪的女子被人拖走,皱着眉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在意。

他也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一只小苍蝇而已,只要不嗡嗡嗡嗡到自己面前,根本不需要多加关注。

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队伍继续前行。

突然,脑子里面如同有千根万根针同时扎了进去,痛得他闷哼一声蜷缩起了身子。

头好痛,整个脑子仿佛在颠锅里一样,被颠了个个儿。

鼻梁上凭空出现了一颗鲜红欲滴的朱砂痣。

傅叠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满是惊骇。

不好!昭昭!

他的昭昭有危险!

撕心裂肺大吼一声:“停!停车!”

不等轿夫停稳,他就慌忙跳了下去,拔腿狂奔。

朝着明昭被拖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家宝贝千万不能有事!

否则,他活剐了自己的心都有!

想起自己刚刚自己还叫她什么小苍蝇,傅叠就呼吸停滞。

老天爷!宝贝女儿该有多失望?!

死腿,怎么不多长两条?!

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被主子的反常行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但身体本能驱使,也跟在傅叠身后玩命的跑。

拿旗子的碰着拿伞的,拿伞的又撞着拿金瓜的,一时间场面蔚为壮观。

等傅叠气喘吁吁追进小巷,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时,他看到…

自家闺女正一边嗷嗷哭,一边手脚利索的把一名牛高马大的男子反剪着摁在了地上。

她单膝跪在男子背上,反举着男子的手臂,拿那人的衣袖抹着自己的眼泪,还在自顾自伤心。

被摁在地上的吴三则面如死灰。

三分震惊,三分错愕,还加上十二万分的屈辱。

尤其是看到黑压压冲过来的人时,他脸上的诸般情绪统统化成了绝望。

完了,他引以为傲的职业生涯!就这样葬送在一个小女孩手上!

明昭呜呜地哭。

边对吴三道:“哥,你别怪我嗷。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我爸就给我请了世界搏击冠军教我。每天要练六个小时,没有间断过,练到尿血都没有停过,呜呜,碰到我算你运气不好。”

那一次明昭被绑架,其实她都已经成功的打入了绑匪内部,都快做到二把手了。

她爹带人冲进来解救她的时候,她都已经组织起了团队活动,在玩狼人杀呢。

在喊着天黑请闭眼。

她爹要是来迟一会儿,她都能说服绑匪去自首了。

明昭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傅叠,看着薄薄微光里那管挺秀的鼻梁。

上面那颗红痣特别显眼。

她嘴巴瘪了又瘪,看来这回劝歹徒自首的行动又失败了。

馄饨摊祖孙俩一个抄着板凳,一个抄着火钳,冲进巷子准备救明昭,此刻手中的家伙什都掉到了地上。

祖孙俩呆若木鸡。

就见明昭昂着下巴在面前走,而一向威风赫赫的摄政王殿下,则亦步亦趋像个奴才似的跟在她旁边一路小跑。

脸上带着他们从所未见过的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