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芍药口齿伶俐连说带笑,话语里全是骄傲和自豪:“我们侯爷马上就要晋爵做国公了,司小姐以后就要称呼我们家小姐做国公小姐啦!你还不快快恭喜我们家小姐?!”
明月等丫头说完了才出面呵斥:“芍药住嘴!出门的时候母亲怎么嘱咐我们的?”
却也是从侧面证实了丫头的话。
芍药嘟嘟嘴,“哎呀小姐,这是大喜事啊,有什么说不得的?司小姐又不是外人!”
司娆一惊,惊喜又嫉妒的看向明月,“真的呀?那恭喜啦!”
明月娇羞的点点头,“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太监去宣旨,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出来了。”
周围几个听到她们对话的贵女也纷纷围上来,一起向明月屈膝行礼:“参见国公小姐,小姐万福金安!”
明月娇羞跺脚,“哎呀,你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们这样我怎么担当得起?”
话是这样说,语气里的骄傲自得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吩咐:“芍药把我的礼物分给各位姐妹。”
这就是看赏的意思了。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赏赐。
以前她是侯府嫡女,和这些人的差距仅仅是拉开一些差距。
但现在,她是公爵小姐了,阶层都不一样了!
司娆心里酸溜溜,绞着帕子半开玩笑的试探:“明月,你以后……会不会考虑和傅小公爷的婚事?”
她说的小公爷傅景琛是摄政王傅叠的侄儿,王府老太妃的心肝孙儿。
傅叠身为摄政王,却始终没有娶亲,也没有生子,京城所有人之前都在猜测傅叠会把王位传给他那个侄儿。
傅景琛身份如此贵重,人品也端秀,特别懂得爱护尊重女孩子,在京城一众纨绔子弟中尤其难得。
众家贵女也都把他看作是最佳夫婿人选。
如今镇南侯晋了国公,明月身份也水涨船高,两人就更般配了。
傅家的婚事说不定真要落在明月头上!
不得不说,真让人牙疼!
明月笑着摇头。
芍药抢着替自己家小姐叫屈,顺带拉踩明昭:“司小姐您几位不知道,我家出了大事了!大小姐她离家出走了!我们侯爷和夫人怎么劝她都不回头。”
司娆啊了一声:“真的假的?”
那明大小姐运气也太不好了!
前脚刚离家出走,后脚侯府就变国公府,有她后悔的!
芍药道:“只是可怜了我们家小姐!对大小姐那么好,可她呢?非但不念姐妹情,还一拍屁股走了,我们小姐还得替她收拾烂摊子。”
“什么烂摊子?”
“就是婚事啊!”
“我们侯爷夫人说,做人要诚信守诺,定下的婚事不好反悔,硬要我们小姐接手大小姐的婚约,您说这叫什么事?奴婢都替小姐委屈!”
司娆等贵女一片惊呼,“不是吧?我们记得明昭定下的未婚夫是个马夫啊,明月你要嫁那个马夫?!”
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年前镇南侯的坐骑突然发狂,听说是那名马夫奋不顾身的冲出来,从马蹄下救出了镇南侯。
镇南侯因此十分欣赏他,认定那马夫绝不平凡,还将大女儿明昭定给了他。
马夫配身份尴尬的养女也足够了。
但明月可是堂堂嫡女啊!
现在还是公爵小姐了,却接手了这么一桩婚事,着实是太太太委屈了她!
司娆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有点幸灾乐祸,有点替明月不值,听到傅明两家不能联姻,她又悄悄松了一大口气。
眼珠子一转,道:“我去找她!”
明月奇怪:“找谁?”
司娆一指教室方向:“找那个不要脸的问清楚,她凭什么把她不要的婚事栽给你!”
明月脸上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她…姐姐她…你说姐姐她在学校?!”
明昭来上学了?
明月跟侯府众人一样,也根本想不到明昭居然还会来上学。
几个人躲在角落偷摸看向教室。
坐在侧后方靠墙位置的少女肤白如雪,衣饰清雅华丽,不是明昭是谁?!
明月惊呆了,“姐姐那身衣服首饰是哪儿来的?”
明昭出府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
而且明月记得很清楚,侯府从来没有给明昭置办过如此贵重的衣服首饰。
她看向司娆:“你借给她的?”
司娆以前跟明昭是很好的朋友,是她硬生生从明昭身边抢走的。
如今明昭那身衣服首饰一看就不普通,除了司娆,明月想不出来还有谁能为明昭提供。
自然就问了司娆一声。
司娆脸色一白,赶紧摆手否认:“不是我!我都没有那么好的衣服。”
明昭穿着一身青和影书法马面裙。
竹节渐变印花叠加灵动狂放的草书,清爽又别致。
系带袖口领口都绣有繁复的暗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只有一支玉质极好的玻璃种簪子。
价值京城一套四合院,就那么随意被她插在头发上要掉不掉的,让人看着就胆战心惊。
明月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看自己一身穿着,瞬间就被比成了乡下土包子。
她死死盯着明昭那张明媚发光的脸,直觉快要呼吸不过来。
前世明昭就做了皇后,她不得不向皇后宝座上的明昭磕头行礼。
那种屈辱感还在心头回荡,莫非这世也一样?!
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既定的命运吗?
不!不行!
她必须毁了明昭的名声,不能让她有起来的机会!
明月红着眼眶看向旁边的几个贵女,把话题往她所想要的方向引导。
“我姐姐又要跟家里断亲又要退婚,如今又穿着这么一身,她不会是被老男人……”
说完似乎自知失言,一下捂紧了嘴,但眼泪已经如滚珠般落了下来。
恨铁不成钢的跺脚:“姐姐她糊涂啊!真要走了歪路,不是连累到我们整个女学的名声了吗?”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拉到了自己这条船上,一致对外对付明昭。
果然她一说,贵女们全都炸了。